徐氏摸黑往老爷子方向走,不小心踢翻了炭盆,烦的她只好又摸索着来点燃了蜡烛,这才到文老爷子床边。
只见老爷子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用一种怪异的姿势低着头缩作一团。烛火照在老爷子脸上,微弱的火光下,老爷子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舒服。
徐氏将被子给老爷子拉起来掖好,叫了两句,文老爷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徐氏这才慌了神,摸了摸文老爷子的额头。一股凉意钻进徐氏心里,老爷子身上早已没了温度。
“老爷子!”
徐氏大叫一声,将手伸进被子,想摸了摸老爷子的脚。被子里,老爷子脚趾已经僵硬,冰凉刺骨的温度,冻得徐氏打了个寒噤。
她失魂落魄的跑进文栎房里,连门都没敲就冲进去道:“老二,你爹不好了!”
文栎正打算歇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县里和镇上拜年。
徐氏的话吓得文栎和小徐氏大惊失色。
“娘!你别吓我!”
文栎心急如焚,抓起一件衣服就往文老爷子房里冲过去。
边跑嘴里边念着:“开春就要院试了,爹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你若出事我就得等三年,三年过后何县令就调走了!”
他担忧的冲进屋,床上的文老爷子依然保持着怪异的姿势,身体已经变得僵硬,昏暗的灯光下,脸色也有些发青。
文栎上前叫了两句,叫老爷子毫无反应。仍不死心的摸了摸,直到手指尖的冰凉传来,他才真正相信文老爷子走了。
他跪坐在老爷子面前,恨恨的咬着牙道:“爹,你为何不能多熬些日子!今年府试我若过了,就是秀才了!”
小徐氏也跟着文栎来到文老爷子屋里,听到文栎的话,满脸遗憾的道:“当家的,你说爹怎么就突然走了呢!曹大夫不是说爹起码能扛半年的嘛!”
文栎听了小徐氏的话,也觉得有些奇怪。老爷子虽说中风之后有些糊涂,但一直没什么大病大痛,不应该走得这么快。
文栎眯着眼睛,观察了一遍屋里的环境,发现窗户开着,屋里凉嗖嗖的,再看老爷子整个人蜷缩的模样,心里了然。
文老爷子受了寒气被活活冻死的!
文栎拉着徐氏走到一边,凶狠的对她道:“娘,你糊涂了!你是不是故意将窗户打开的?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照顾爹累着了,但是你不该这么快!你这是害了我啊!”
徐氏确实是近段时间被文老爷子折磨得够呛,三五不时的打骂,她早就有些受不了了。可这事确实不是她有意的。
徐氏见文栎动怒,赶紧撇开自己,只说:“老二你要相信娘,娘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爹!”
“娘,我现在不管你有没有想要害爹,你现在赶紧把爹掰过来,让爹平躺着。不然别人一看就知道爹有蹊跷!”文栎见徐氏不仅不承认,还开始狡辩,直白开口道。
接着文栎又想到文柏,如果文柏看到爹缩成一团的这个样子,没被猜出来还好,若是被文柏知道,估计又是件大麻烦事。
文栎眯着眼睛,有些烦躁的对着文老爷子的方向,脑子飞快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