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其先站在一片阴暗的地方,穿着身颜色极深的西装,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遮了他大半的神情,瞧起来阴郁冷戾。
经理一下子悬起了心脏。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赔着笑:“韩少,刚刚酒吧跳了闸,让您受惊了。”
韩其先轻飘飘抬起了手。
他手指细而修长,食指上有浅浅的茧子。他手腕偏细,颜色也苍白,于是那腕上的一道长长划痕,便格外地触目惊心!
那伤口从他的手腕开始,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袖子里,看不清终点在那里。他手腕还在滴血,但是他眉眼动也没动,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韩其先的眼睫微微一掀:“人呢?”
他声音很低,嗓音阴冷,几乎是一开口,就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经理汗毛再一次竖了起来,他一下子低下了头,结结巴巴地道:“他他他……他不愿意见您!”
他迅速地咽了咽唾沫,将所有推到秦深身上:“他不信您是韩家少爷!我怎么都拦不下他——”
韩其先忽的抬起了头,鳞片般的眼瞳直勾勾落地了经理的身上!
经理呼吸登时一窒。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个冷血动物盯上了一般,那动物似是观察着他,随时都会将他吞吃下腹一般!
他不自觉地抖起了身子,额头上一层又一层冷汗往下落。
韩其先微微一前倾身子,嗓音又轻又淡:“真的吗?”
他细长的指尖一下子摸上了经理的脖颈:“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
他扬了一个微笑,指尖微一收拢,声音又轻又淡,像是飘在天上:“废物是没有活着的必要的。”
经理脖子上的青筋一下子绷了出来。他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几乎翻起了白眼。
韩其先指尖收拢了两秒,又慢条斯理地松开了手指。
他这么一用力,手腕上伤口登时涌出了更多的鲜血来。
他垂下手,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低落到了地面上。
他毫不在意,诡异的眼瞳抬起来:“去调监控查他。”
.
秦深在小巷子里走了两圈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皱起眉,看了一眼四周完全陌生的景象,然后不得不承认,她成功地把自己绕晕在了巷子里。
这后门通的巷子七扭八拐,和正门那边宽敞的街道完全不同。
秦深抿了抿唇,目光在街巷里逡巡了一圈,然后将视线锁定在了不远处一个疾步匆匆的路人身上。
她三两步追到那人身边,抬手轻轻一拍那人的肩膀,然后露出了一个乖觉又可爱的笑:“你好,请问你知道去榕城宾馆的路怎么——”
秦深话说到一半,忽的瞥见了这路人的脸,剩下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口。
她今儿个是和这位言家六少犯冲吗?怎么哪哪都遇见他!
秦深皱起眉,路也不打算问了,扭过头准备走。
可是她刚迈开步,言祯便抬起了手,指尖轻轻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整个人倒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