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鞑子走个正面,哪怕是场面上的正面,此时怕都是不太可能了啊……”
李长寿说着,小心打量毛文龙的神色。
毛文龙神色有些凝重,却并未有太多不愉,而是眼神示意李长寿继续说下去。
李长寿也稍稍安心,随即道:“帅爷,鞑子此番肆虐朝鲜,几乎将我大明、我东江这些年在朝鲜的底子,都给搂干净了。这一来,朝鲜这条线,我大明,我东江,怕是都不太好用了啊。但是现在咱们想跟鞑子斗,压一下他们的士气,却又不好搞……所以,卑下以为,当下这般,我大明,我东江,怕还是要多休养生息为主,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再做计较!”
“嗯。”
毛文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却是忽然道:“小李子,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么?”
“额……”
李长寿登时一愣,旋即不由苦笑:“帅爷,您当面,卑下也不敢说虚话。这是卑下的真实想法。但是……若是这般,便放这些鞑子这般肆意的离去,卑下心里着实是不舒坦!所以,卑下也在想,是不是,趁着这个时节,咱们东江,要做些什么?”
看毛文龙明显来了兴致,李长寿忙又急急补充道:“帅爷,卑下的这个想法,怕只适合小股部队,而绝不适合我东江主力哇……”
毛文龙摆了摆手,又深深叹息一声:“小李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小子,奸猾似泥鳅那。哎,造化弄人哇,你若是我的子侄辈,那该多好啊……”
毛文龙这话明显是有感而发,说完,又是深深叹息一声,抬眼看向房梁,有着一种悠远的深沉之感。
“……”
李长寿一时差点没忍住,就要磕头认毛文龙的干子干孙了,但犹豫片晌,李长寿还是忍住了。
很多东西,便是这般。
你打上一个标签或许容易,但,日后,你若想将这个标签取掉,那何止千难万难?
就比如此时的阉党,看似如日中天,到处都在给‘九千岁’立生祠。
可。
知晓历史的李长寿自是明白,大半年之后,当这一方天地崩塌、日月轮换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那是真的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几代人都别想翻身那。
“呵。”
“小李子,你也不要多想。某其实能理解你的想法,真算起来,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东江现在,哎……”
毛文龙这时又止不住深深叹息一声,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
李长寿后心中的冷汗,一时又止不住的暴虐翻涌出来。
自己这般不识抬举,毛文龙不会得不到,便要毁掉吧……
但毛文龙又止不住轻笑,“小李子啊小李子,你爹那么实诚的人,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比泥鳅还滑溜,总让人不踏实呢?算了,某也不想再跟你这个小滑头计较了!你,对旅顺此时之局,如何看待?”
“额……”
饶是李长寿已经对毛文龙的真正用意,一直有着不弱的准备,可,穆然听到毛文龙提起旅顺,还是止不住的一个机灵,全身都迅速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