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在军营,岳乐早已不再像从前,刻意和塞楞额保持着距离,人前人后,总是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他们的关系。他与塞楞额的父子关系早已是众人知晓的秘密,在塞楞额受封之时。
“王爷,外面风大,还是早点回帐吧。”在这草原上,一到夜里就格外寂静,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动物吼叫声,便再也其他。
军营的规模不大,好几顶帐子都离得不算远,将岳乐的主帅营帐围拢在正中央,间隔稍稍大些,凸显着残余的地位。篝火燃烧着,带出熊熊火光,为这孤单的夜添了一份色彩。
草原的夜,有着广袤的辽阔之感,却不能带给岳乐喜悦。
他是满人,早年追随豪格四处征战,早已对于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了,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将来的归宿也是沉睡在这样的山包之下。天空中倒是有些星辰,可站在营帐外的两人,皆无心欣赏。
“塞楞额,这些年,你成熟了许多。我,很欣慰。”拢了拢塞楞额刚才替自己披上的外袍,岳乐有些感慨。虽然是没有回过身去看,可身后站着的人,是自己的儿子,这种亲切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多谢王爷认可。”塞楞额在军中仍是叫岳乐王爷,他心底那声阿玛始终找不到机会去尝试。因为虽然岳乐没有给他脸色看,也没有将他赶回去,可这并不代表岳乐愿意回到过去,愿意认回他这个儿子。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才离京没有多久,就惦记起来了。呵,这在过去,可是想也不曾想到过的。”岳乐仰头望着浩瀚星空,点点星光,在辽阔的草原上,格外清晰。
“我想,等到回部乱局稍许安稳,便能回京了,也许不用太久。”塞楞额来到这里几日,虽然不用时刻布防,可关于回部的战事也是挂在心上的。从前方战报来看,这次不过是争一个小领地引发的冲突,加之此前回部被清军击溃,元气大伤,定是没能完全恢复的。
“只怕是有心归,而身无力。”岳乐缓缓转过身,脸上的惆怅隐在了夜幕之中,远处的火光跳跃在他脸上,塞楞额没能看得真切。只是岳乐的语气,显得有些丧气。
许是父子两人都已是明白了康熙的意图,也明白即使到了可以回去的时候,也等不到那道召回的圣旨。岳乐内心里自然是高兴塞楞额留下来陪伴自己的,可一想到这样的驻守日子遥遥无期,又想要他早点回去。
矛盾的心情在围观战事中一日一日过去,塞楞额看着岳乐的咳嗽始终不见好转。曾详细询问过随军大夫,得到的答复则是早年四处征战,伤了脾肺,而今又处寒凉之地,更是催化了病情。
不忍心看着岳乐在此受折磨,塞楞额曾想陈疏康熙,求他召岳乐回京养病,可还没提笔就被岳乐制止了。安亲王虽对大位从不觊觎,可心中的政治觉悟却不比任何人低。他必然是要被康熙除去的,可塞楞额还是皇上倚重的人,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让塞楞额受了牵连。
岳乐除了身体不太能适应,其他的方面倒也放宽了心,每日如局外人般的询问过战况,叮嘱几句小心驻防,多加注意营帐安全,其他的便甚少关心。其实他早已没了战场上的雄心斗志,或许真的到了垂暮之年,也不再留恋这征战厮杀的快感了。
戎马一生,政治改革,岳乐经历得都已太多,前几年在京城王府,他难得地多花了些时间陪伴亲人,却收到巨大反响。赫舍里氏的笑颜比过去许多年里的都要多,玛尔珲也长进更多,看着儿子成家,女儿出嫁,孙辈陆续出生,岳乐也有了另一种满足感。
只是这样的天伦之乐没能延续下去,岳乐和索额图不得不因为太子的关系而被捆绑在了一起。若说这大位归属,岳乐心中最为理想的人选,并非众人关注的大阿哥和太子。反倒是那个不太说话,动静不大的人,颇有些大将之风,将来也许能做出一番成就。
塞楞额看到阿玛的悠然,倒也跟着放宽了些心,有些事,再着急,也无事于补,倒不是坦然面对。康熙总是出人意料,竟在谁也没有心理预期的情况下,一道加急圣旨,把岳乐父子给召了回去。
胡子拉碴的塞楞额踏入府时,晃晃悠悠又有些着急向自己走来的是已经走路说话都开始顺溜的灵曦。穿着绣花袄子的小姑娘,都已经有了美人的潜质,白净的皮肤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红扑扑的小脸蛋,还有圆鼓鼓的脸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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