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沈立冬自个儿配制的清毒药水。
那谢朝云接过沈立冬手中的药瓶子,也没有问是什么药水,直接就一口气灌了下去,沈立冬见了,惊道:“我让你喝了,你就喝了?这万一我给的是毒药呢,你也这么问也不问地喝了下去?”
谢朝云微微一笑,定定地看着沈立冬的双眼。“如果冬儿妹妹想要毒死朝云哥哥的话,就不用那么费事给朝云哥哥处理伤口了。”
“你倒是想得自然,要是我就喜欢先医治好一个人,然后再用毒药慢慢地折腾死一个人呢。那你该怎么办?”沈立冬眨眨眼睛,贼贼地笑了笑。
“那朝云哥哥只好自认倒霉喽。谁叫朝云哥哥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不错的呢,如果看错了冬儿妹妹,那就算是被冬儿妹妹给毒死了,那朝云哥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谢朝云慵懒地靠在车避上,似靠得不太舒服,移到沈立冬的身边,靠在了沈立冬的肩膀上。
沈立冬虽然听得谢朝云这么信任她,她感到很高兴,毕竟被一个人这么信任着,是个人都很高兴,不是吗?
只是高兴归高兴,她也没有给人当靠枕的习惯啊。
“朝云哥哥,可不可以将你高贵的头颅离我的肩膀远一些吗?”
“现在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因为朝云哥哥受了重伤,现在真的很累很累,冬儿妹妹就当同情同情你朝云哥哥,借个肩膀给朝云哥哥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就好。”谢朝云似乎真的累了,在沈立冬的肩膀上闭上了双目。
“可是这样不行啊。”沈立冬狠心地想要推开谢朝云,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要是万一被人看见了,她的一世英名可就全给毁了。
可是谢朝云的头就这样紧紧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怎么推都没有推出去。
“冬儿妹妹,真的只靠一会儿就好,一会儿。”谢朝云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日里低沉了三分,沙哑得厉害。沈立冬侧目,看到肩膀上靠着的谢朝云,那张惨白的完美容颜,还有绯红衣袍上渐渐墨黑了的血迹,不知道为何,轻叹一声,竟是对着脆弱的谢朝云心软了。
她暗道,靠着就靠着吧,反正谢朝云这厮是个断背山,就算被人看见了,别人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如此,马车就这样缓缓地向前行进着,不知道为何,平常半个多时辰就可以到府的,今个儿硬是比往常慢了好多,这车速有点跟蜗牛似的,马儿不像是在跑着前进,倒像是在剔踢踢挞挞地缓步行走着。
这一走,竟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朝议郎府邸。马车到的时候,沈立冬看着谢朝云还在安睡着,想着不忍心叫醒他,便任由他睡着了,只是轻轻地移了谢朝云的脑袋,缓缓地从她的肩膀上移下去,将他的头安置在她那个前几天才新做出来的菊花枕,给他盖上了她出门时带着的披风。
悄声下马车时,沈立冬又担心他的伤势问题,给谢朝云留下了一瓶金疮药瓶,还有一瓶清毒药水,这才安心地在木兰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沈立冬就吩咐李伯。
“劳烦李伯再跑一趟谢国公府,这马车里有本小姐奉送给谢三公子的礼物,你亲自给谢三公子送去。”
“是,小姐,奴才这就去办。”李伯点头应下了,随后驾着马车从朝议郎府的大门口转道驾往谢国公府。
沈立冬站在大门处站了一会儿,等到马车有些走远了,这才回头踏步进了府门,这会儿迎面沈文轩急着走了过来,他的眼神落在沈立冬的身上,停驻了一会儿。
“冬儿,你的披风呢?怎么没有披着呢?早上你出门的时候,大哥明明记得你带着披风呢,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忘记了呢?”
“哦,那披风啊,冬儿大概在马车上的时候系着不太舒服,就解下了。这会儿大概是落在马车上了,也懒得再回转身去拿了,等明儿个再说吧。”沈立冬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沈文轩当然是看到了,只是他没有点破,解下了他身上的宝蓝色披风,盖到了沈立冬的身上,细心地给她系好飘带。
“下次记得穿得厚实点,这个时候天气还是很冷的,还是要小心谨慎些的。”
“知道了,大哥。冬儿就知道大哥最好了,现在,冬儿的肚子都快要饿扁了,大哥还是让冬儿赶紧去吃饭吧,其余的话,就留到饭桌上继续说吧。”沈立冬拉着沈文轩的手臂,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一同去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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