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便护上了。行了行了。时辰还早戏班子想来还没准备好,你们年轻人下去自行玩去吧,咱们老家伙去暖阁打叶子牌,一个时辰后咱们再去园子里看戏去。”老寿星发话,大公主立马将年轻的姑娘媳妇们带到了春辉堂的东次间喝茶说话。让自己十岁的女儿带乐仪下去玩耍。
文氏常慧茹和大长公主这些四五十岁的人都被叫去暖阁打叶子牌,文氏做出不放心的样子让焦氏跟着姚舜英。既然大长公主母女都来了,没道理温晴郡主没来。到了东次间坐下,姚舜英一边喝茶一边暗暗观察,可是她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可能是温晴的女子。听大家说了一阵话之后她才得知温晴郡主因为前两日感染了风寒,所以今日根本没来。姚舜英心道:鬼知道这不要脸的女人是真的病了还是不想与自己照面。
姚舜英今日穿了件玉色底子起碎花的褙子荼白色暗纹湘裙,色彩搭配得宜。女人们总是对穿着最敏感,几乎是姚舜英一出现,大家便看出她穿的褙子有点不同。既显出窈窕身材又显得大方庄重。虽然侯三官职不高可他祖父是宰相,所以洪氏也得了请帖。洪氏到底忍不住拉着姚舜英问她的衣裳是哪里买的,其他的年轻媳妇小姐也围了过来。
姚舜英说自己是在霓裳居买的布匹,然后根据霓裳居成衣的式样做了些改动。大家本来以为姚舜英是在天衣阁买的最新式样,没想到是她自己做的,越发来了兴趣,纷纷打听怎么改。大公主也很感兴趣,姚舜英原本想单独送抹额,所以立马抓住这个机会说在身上比划不方便,自己需要好几件衣裳。大公主吩咐丫头去取,姚舜英笑着说最好由自己去选,这样大公主只好自己陪着她回房去取。
在大公主院子的暖阁里,姚舜英拿三件褙子做例子给大公主示范,怎么略微收腰,袖口怎么慢慢扩大,什么颜色的布料配什么斓边更好看。大公主听得头大,直说自己是个急性子,这么精细的东西怎么也学不会。姚舜英让她往后要置办衣衫便喊自己陪她去选布料顺便教她身边的丫头怎么裁剪。
说完衣裳姚舜英做出惶恐状取出自己做的两个抹额道:“实不相瞒,依着咱们乡下规矩,女子给长一辈的人贺寿得送上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才不算失礼。那日接到大公主邀请,妾心头真是受宠若惊。说老实话这还是妾来到京都头一回受到邀请。也没有人指点,妾诚惶诚恐地准备礼物。可是今日到了贵府见大家送的东西大多是市面上买的珍宝古玩头面之类的东西,妾心里拿不准恐拿出这东西惹人笑话,眼下没旁人才斗胆献上。”
大公主看着手中的两个抹额,一个带了一圈灰貂皮的正中嵌了一颗大大的黑珍珠,旁边围了一圈极小极匀称的黑珍珠,大小珍珠构成一朵蔷薇花图案。另一个则是手工刺绣的,鸭卵青的缎子上绣着如意纹图案。针线精致细密,正中镶了一颗金黄色大珍珠。那两颗大珍珠一看便价值不菲,一看这两个抹额便知道姚舜英是花了大心思的。
虽然断定这两个抹额婆婆看了肯定爱不释手。但东西太贵重大公主还是不想收下。转而想到之前文氏从未带儿媳妇出门应酬以及方才在正堂看姚舜英的淡漠的眼神,还有姚舜英此番避开王家下人以及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大公主又觉得不收下太过绝情。大不了自己往后多给姚氏撑撑腰,找机会敲打敲打文氏,也算没有白拿她的东西。
回到春辉堂东次间不久,戏园子来报说诸事准备停当,老寿星和各位夫人太太小姐们可以去看戏了。为着驸马母子喜欢听戏,大公主府专门修了个戏台。就在公主府后花园的荷花池那里劈出一块空地隔为戏园子。女客与男客中间用屏风隔开,姚舜英她们在公主府丫头婆子的招呼下依次落座。文氏被大长公主母女拉着说话。姚舜英则和洪氏坐在一起。
戏台上唱的是《麻姑献寿》,小旦咿咿呀呀挥着水袖一唱便是老半天,乐仪挨着姚舜英看了一会便不耐烦了,那边大公主家的小姐。十岁的珊姐儿也不爱看,拉着乐仪还有其他几个小姑娘一道走了。文氏不放心孙女,让焦氏跟着去照顾。姚舜英虽然也不爱看,但见四周的女人们一个个摇头晃脑看得来劲,少不得要装装样子。
正觉脖子仰得酸疼。焦氏走进来附在姚舜英耳朵边道:“三奶奶,大姑娘与南乡侯曾家的五姑娘打起来了。大姑娘手背被挠了道口子,南乡侯家的五姑娘被大姑娘踹了几脚正在那里哭得不可开交。大公主家的珊姐儿将她两个拉开了,可大姑娘还嚷着要去寻曾五姑娘的晦气,奴婢怎么也劝不住您去管管吧。”
乐仪轻易不会与人动手。焦氏莫非在诓骗自己?姚舜英正这么想着,抬头却见南乡侯家的世子夫人身边也有个丫头附在耳边在说什么,紧跟着便见人家脸色大变便急匆匆走了。这样看来焦氏说的应是真话,姚舜英赶紧起身去寻女儿。
刚一绕到荷花池边,两个大公主府的婆子便满脸歉意地对姚舜英道:“都是奴婢们照顾不周,王大姑娘和曾五姑娘言语不和居然打起来了。王大姑娘受了委屈半天也难消气,奴婢们怎么劝也劝不下来。毕竟是千金小姐,虽说年岁不大传扬出去到底不好听,当务之急是赶紧将此事压下去,是以咱们只好惊动王三奶奶了,请王三奶奶莫怪。”“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要找姓曾的算账!”
“不好意思,小女愚妄,给府上添麻烦了。小女在哪里,赶紧带我去吧。”姚舜英挥了挥手,让人家带路。这个乐仪真是气人,头一回跟着自己出门便闯祸,姚舜英心急如焚地跟在两个婆子身后去寻女儿。几个人左拐右拐过了两道月亮门,前头看到一间小屋子。姚舜英老远便听到乐仪的愤怒的大嚷着:“让我出去,我不再踢她几脚我就不信王!”
才七岁的妮子居然说出这么彪悍的话来,这可是在大公主府上,姚舜英真是恨去地宫可钻。赧然地看了看那两个婆子,却见人家木着一张脸仿佛没听到一般。再看焦氏还没跟上来,八成被甩在后头了。这妮子,反了天了,学了这么多天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妮子,反了天了,学了这么多天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声音分明是从前头屋子里传出来的,姚舜英怒不可遏,飞奔过去推开屋门,冲了进去。可是她冲进去才发现里头根本没有女儿,反倒有一个青年男子坐在那里。姚舜英暗觉不妙,正要折身,却发现门被人从外头反扣上了。
姚舜英如坠冰窖,什么乐仪与人打架,分明是圈套。可恨自己再三警醒说要小心不要中了文氏和大长公主她们的圈套,可临了还是跌了进来。当务之急是赶紧跑出去,可门被反锁上了,肯定是出不去,怎么办。姚舜英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房中的凳子,想着能不能打断窗棂爬出去。
“美人儿急什么,喝杯茶再走。”那男子着靛青色直裰,头上戴着文士巾,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