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贫穷和大嫂贾氏的刻薄小气,不用说拿出来的将会是什么东西。再看张氏的娘家,女儿女婿能分家单过他们不知道有多开心,家底不错心里又开心,那香灶的东西能不大方吗?至于自己,相信祖母不会让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到时候三房娘家人一照面一比较,焦氏不灰头土脸气得肝疼才怪。姚舜英本来不是个喜欢跟人家攀比的人,嘲笑别人的贫穷也是极端不厚道的行为。可是焦氏可恶,焦家人太讨厌了,不损一损她姚舜英心里那股子邪火无处发泄。
果然焦氏的脸色瞬间僵硬,干笑道:“啊,那个,你大哥昨日已然托人去吴家堡请跑船的人捎信去了,想着我娘她们这几日应该能来吧。”“那就好那就好,最好是三家的娘家人能在同一日来,这样咱家也热闹不是。好了,我也该走了。”姚舜英笑盈盈地说完,背着背篓转身出门了,田青林到底不放心追着来送她了。
焦氏脸色乌黑,盘算着姚舜英方才说的话,一心只巴望自己娘家人能在明日后日来,千万别拖到外后日,不然真的跟李家张家碰面了,那时候自家人的寒酸大嫂的上不得台面可不丢死人了。以往家中办喜事张家李家的人都在自家女儿的厢房烤火,自己也让娘拘着大嫂不到处乱窜。这一次又不是办喜事,而且大家已然分了家,若是自家大嫂还这般没脸没皮……焦氏不敢再想下去了,赶紧回了自己房间。
姚舜英回到娘家,大家听说田家分了家,姚舜英和田青林分开单过了,先是吃惊跟着是高兴。他们两个人都勤快有头脑,不用说往后日子一定越过越红火。姚承恩和李氏将孙女单独叫到一边问了具体情况,姚舜英忍不住将当时自己委屈憋闷的心情说了出来。
李氏听完有点愤然不平,姚承恩却语重心长地劝慰道:“五根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何况是兄弟。一家子总得有人肯吃亏,不然大家针尖对麦芒地谁也不让步,日子不是没法儿过了。三郎是个大度孝顺的孩子,英娘不要怪他。”
姚舜英不好意思地道:“孙女虽然明白祖父说得有道理,可当时这心里就是生气。好在最后想通了,惦记着长辈留下的东西那是没出息,真有本事便靠自己一双手创下一份好家业。”“好孩子,这才是咱们老姚家的人该有的骨气。田三郎肯吃苦也能挣钱,你只要当好家还愁这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姚承恩欣慰地道。“可话虽如此,田三郎也不该答应给周氏明年交十五两啊,那么多,英娘他们自己还要攒钱起房子呢。”李氏到底还是不高兴。
“啊,说到这个,孙女正要跟祖父祖母提起。”姚舜英赶紧将田青林的打算说了出来,顺便也提了希望李大椽能跟田青林一块跑船这件事。李氏听完脸色凝重,半晌不出声。姚承恩低头沉思,稍后道:“这门路可行,让他们两个去吧。”
李氏急道:“老头子你糊涂了,这跨府过州的,听说往西去的河道颇有些地方湍急险峻,这万一碰上险滩礁石什么的有个闪失可怎么开交。还有听说有些地方还有水匪出没,可别为着挣钱把小命给搭上了。都说富贵险中求,可咱们不稀罕那银子,我只要大家平平安安,穷些便穷些吧。”
姚承恩道:“你也太多虑了些,水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自从五年前范老将军镇守西南,水匪便日渐绝迹了。至于礁石险滩,跑船的不就是要和这些斗,只要眼力心力到了,还怕这些。人家那么多人跑那边也没听说几个人出事,这该不该横死那是命里注定的,你若是个命中注定是个短命的,便是喝口水都能呛死。”姚舜英在一旁道:“其实祖母担心的我也问过了,三郎说他早就跟那些跑过的人打听了,没那么可怕,祖母不用担心。”
姚承恩接着道:“老婆子,田家分家你就没有想到什么。咱们家这子孙越来越多,若是不想法子多挣点钱多置点地,这往后的日子只会每况愈下。远的且不说,四郎一成亲,咱家的房子只是刚刚好。往后五郎还要成亲,各房还要添丁进口。所以说不光英娘要当紧起房子,咱们家也要在院门口那空地起一幢房子才好。咱家庄稼有那么多人种不差老三一个,叫他出去挣点钱不好啊。”姚承恩说的是实情,李氏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李大椽听到这消息很是高兴,像他这种常年在外做工挣钱的人,在家里呆久了心里还真是憋闷。得知消息后便兴致勃勃地叫孙眉娘给他准备行李衣衫,孙眉娘心里酸酸地,脸上却笑咪咪地给他打点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