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气,你放心,不管怎样只要你愿意学,有机会我会一直教你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田青林急着解释,“那个,我,嗯,我之所以想尽办法也要去划龙舟,是奔着工钱去的。你看三年前划龙舟的人每人得了六两银子的工钱,我上头两个哥哥娶亲要银子,然后我自己娶亲也要准备。爹娘每日晚上都在盘算着家中的收益,说着哪些地方要花多少,还缺多少。我就想着去赛龙舟挣银子。眼下蒙你指导学习识字,虽然你说不要钱,但我多少总得付给你一点束?吧,这才舍下脸面拼了命地去跟人家比。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想去勾引岸上的富家小娘子。还有,你跟我说笑我很开心,我绝没有一丝不高兴怪罪你的意思。英娘妹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田青林额间竟然急出了汗。
姚舜英正要开口,却被人打断了。原来侯三这些天去了城里,又搜到一本姚舜英想看的书,回来立马兴冲冲地跑来献宝。不料正碰上田青林软语央求着姚舜英,他不禁眉间一竖,急急奔过来大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姚舜英乐得有人来打破自己和田青林之间的尴尬局面,当即笑道:“能做什么,还不是教田三哥识字。你回来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那书你弄到了,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侯三在姚舜英面前向来不敢粗声大气地说话,这回一时情急语气不善,原本认为姚舜英会骂自己的,没想到她还对自己笑脸相对,当即心情大好,谄媚地将自己买来的书递了过去。
姚舜英接过来大略翻了一下,抬头对田青林道:“田三哥,我明日给你在纸上写下新字托三叔带给你,你自己抽空看着识记吧。你明日还要练习划龙舟,今日便不学了吧。”
田青林只好点头道:“劳烦英娘妹妹了。”说完转身去了。
侯三待田青林一转身,立刻兴奋地对姚舜英说道:“今年的龙舟赛特别热闹看得人很多,启汶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都给人预定一空了。我打听了一下,每日比赛卯中开始,咱们庄子离县城那么远,走路要想赶上的话得早起,坐车的话一家子这么多人估计大人们也舍不得。我城里那房子那么宽,不如你们比赛那几天就住在我那儿吧。”
姚舜英道:“听蓉娘姐姐说,往年咱们家的人去看龙舟都是一早走路去看完走路回。没道理今年我来就不成了。”
侯三耐心劝道:“那是往年,比赛的船没那么多,都是辰初才开始比的,走路自然赶得上。今年时辰提前了。”
姚舜英道:“你那房子你外祖父一家,还有你家的其他亲戚,算起来自家人都不够住的,我们家的人哪好意思住进去。”
侯三鄙夷道:“什么亲戚,除了我外祖父母,就是舅舅舅妈表弟表妹他们我原本都不想让他们踏进我的地方,只是不想把事做得太绝惹得两位老人不高兴。我那房子住两家人足够了的,我都让老侯请人将各个房子清扫干净了。”
姚舜英道:“再怎么着也轮不上我们家人,我们凭什么啊。”侯三顿脚道:“就凭你是我的先生啊。”
姚舜英道:“先生先生,你看我像个先生吗?世间有我这样的先生吗?这也就是咱们这地方穷乡僻壤的,能识字的人少我才猪鼻子插葱冒充大象,到了外头千万别这么说,当心人家笑掉大牙。”
侯三道:“哎呀,英娘妹妹怎么学起那些酸丁的做派来了,你指点我读书识字那就是我的先生,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吧。”
姚舜英懒得跟他纠缠,踢皮球道:“住不住的我可做不了主,我们家的人都听祖母安排。你有本事说动我祖母就行。”侯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转而找李氏说去了。
因为今年龙舟赛难得的热闹,加上姚舜英和李兴业两个人年龄不大走三十多里路去看,实在是难为他们,李氏决定破例花钱让大家坐车去。一家人正在盘算着比赛的四天八个来回一家人得要多少钱。粗粗一算似乎要花一笔小钱。
李大柱两口子便在一旁说他们不去,然后李大梁夫妇也说不去。李兴元几个大点的说他们不坐车走路去,节约下来的钱给几个小的买零嘴吃。看龙舟小孩儿没零嘴可不行,不然光看着别人吃流口水。
姚承恩说机会难得,要看就大家都去都坐车,大不了往后在别的地方节省一下就是。在看龙舟赛过过年的启汶人家,持这种消费观念的人比较多,李家庄好多人家都这么安排的。一家人正在为此争论不休的时候,侯三来找李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