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门口,已经听见里面又吵又闹的声音,他径自往里走,很快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同一名中年妇人纠缠。
“这里的环境不好吗?”
顾容昊微微笑着,已经一派悠闲地站在几人跟前道。
顾母震惊回头,她头上的纱布还没有拆开,仍是鼻青脸肿的模样,此刻却早没了往日的嚣张,只是一脸惶恐地望着顾容昊道:“顾容昊,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疯了啊?我好端端地干嘛把我送到这啊?”
顾容昊皱眉站在原地,声音轻柔得就像在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妈,您以后就放心在这里住着吧!吃穿用度我全部都会给您最好的,您放心,不管您变成怎样,我都会照顾您一辈子的。”
“我干什么要你照顾?!”顾母吓得眼睛已经圆睁,“你以为我神经病啊?我根本就没有神经病,顾容昊你放我出去!你才有神经病!你全家都有神经病!啊——”
顾容昊抬眸望着旁边已经显得有些束手无策的医生道:“你们这里没有镇定剂吗?就让她这么胡闹下去,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
其中一名医生领命去了,很快从护士手上夺过一支针剂,在顾母的不停挣扎中,将她一把按在地上,从脖颈上把药推了进去。
前一刻还叫嚣不停的顾母,突然双眼圆睁,仿佛失去所有力气。
顾容昊就趁这时候靠近,双唇凑到她的耳边道:“我本来也不想这样对您,母亲,从我有记忆开始,您就是我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我们的关系虽然一直忽远忽近,可我一直极为尊敬您,当您是我的亲生母亲。哪怕那时候我的小野猫刚刚进门,您待她处处充满了敌意,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您不知好歹,您太贪心了,您还想要更多,可您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是有得必有失,您要了不属于您的东西,那便必须十倍百倍地还回来才行。”
“容、容昊……顾容昊……”顾母瞪大了眼睛,却早已词不成句。
顾容昊继续道:“您伤害我,我可以原谅您,毕竟您也是这个大家族众多牺牲品当中的一个,我知道我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其实从未爱过您,他无非把您当成对抗家族的一个工具,所以您恨他,恨我以及我的母亲,所以您对我们的报复我可以置之不理。”
“那你为什么还……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可惜就可惜在您伤害了我最珍贵也最想要保护的人。我所爱和想要保护的人,是不容得别人的轻易伤害和任意对待。”
“你说简竹……简竹她打我,她是真的打我……”
“就算她打您那又如何?今天即便是她杀人放火,只要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轻易动她,就算一根寒毛,也不行。”
顾容昊突然不再说话了,点到为止后立刻转身,让站立在旁的几名医生把顾母像神经病一样进行捆绑后固定在了一间病房的床上,再用皮带将她紧紧缠裹在上面。
顾母还想要挣扎,可是全身虚弱得已经再没有力气。
顾容昊转对一旁的医生说道:“我要你保证,她这辈子都没有能力从这里走出去。”
那医生一本正经地点头道:“顾夫人的病情严重,光是药物治疗可能还不足以令她恢复正常,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能会考虑电击等一切非正常的手段,直到令她保持清醒。”
顾容昊点了下头没有说话,转身准备离开以前,还是听到顾母那一声拼尽全力地叫喊:“容轩!我的容轩——”
顾容昊却再没回头,径自走出了疗养院。
……
全边城的人都知道顾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家的长房二少因为打劫自己家中财物以及绑架前妻的孩子,被终审法院直接判处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并没收全部财产。
很快,边城又传来消息,经人发现,顾家长房太太由于精神失常,现被其大儿子送进郊区一间最好的疗养院深度治疗,有记者前去探望,只见其不停抽搐口吐白沫,情况似是大不妙。
且报纸上的那些照片,不是她披头散发口吐白沫的模样,就是她衣衫凌乱笑得疯疯癫癫,饭菜胡了自己一脸还没知觉,同她以前高贵大方的顾夫人形象简直天差地别,有时候甚至还因为发癫,她被疗养院的医生护士追着满草坪的乱窜,一会儿说自己的七仙女,一会儿又说自己是齐天大圣,总之整个人都犯了神经。
若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看着顾母的那些照片,简竹才能深刻体会到,原来使人疯狂这招,确是用来惩罚活着的人的最残酷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