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沙哑的声音,忍不住讽刺她两句:“怎么整得跟林妹妹似的,动不动就生病,是不是对宝哥哥还不死心,啊?”
简竹失笑,这一年的时间,江小北这没心没肺的来找过她几回,有时候是明嘲,有时候暗讽,总之总要变着法儿的打击她她才心里才会舒服。
可是打击多了,她们反而成为了朋友。
加了微博、微信甚至所有网络聊天工具,只要江小北到边城就一定会打电话约她。
简竹应邀前往与江小北约定的地方,一推门,就见满满一桌的海鲜,而后者已经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了。
江小北戴着一次性手套,正一边剥大闸蟹一边头也不抬地道:“边城的螃蟹就是比京城的好吃,我每次来都吃不够似的。”
简竹坐下就有服务员盛了粥递过来,是用姜片和极品龙虾熬的粥,热气蒸腾中香气萦绕,光闻都让人很有胃口,可她就是不太爱吃东西,生病了以后更是不爱,见江小北一个人吃得欢畅,她也随意拿小勺搅了搅。
江小北转头见她只是搅而不下口,眯了眯眼道:“相思泛滥成灾,你说,是不是还贼心不死啊?”
简竹笑了起来,“我要真是贼心不死,也不会放任他去京城一年多而不管。”
江小北不高兴了,放下手里的螃蟹道:“可他人虽去了京城,心却留在了这里,永远都留在了这里,简竹,你可把他害苦了。”
简竹再笑不出来,想起一年多以前最后一次与温礼乔照面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失控发狂,差点对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她其实原也没有多怪他的,她甚至觉得就算真的与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过是还给他的。温礼乔对她好,因为纯粹的喜欢,所以才能够纯粹地对她好。
她拒绝过他也伤害过他的心,可到最后,还是没办法成为朋友。
江小北一高兴,就吃了十只大闸蟹,还只只都是四两左右的母蟹,她就算光吃蟹黄,简竹都觉得可能要把人撑坏了,更何况这张桌上还有一大堆的其他海鲜。
简竹看她吃得欢腾,几次出声制止,后者都只是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可当两个人从海鲜酒楼走出来前江小北却突然不好了,跑了几次厕所仍不见消停,最后在酒楼门口抓住简竹的手道:“我、我怕是不好了,简竹你送我上医院吧!”
于是,十五的晚上简竹就是在医院里过的。
其实对于简竹现在的状况来说,顾简两家她都回不去了,而除了顾容昊之外,她也没有其他可以一起过节的人了,所以,在哪过十五并没有什么重要的。
想起顾容昊,她就总会想起年初一那天上午的不欢而散,他生气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这几天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他不找她她自然也不会去烦他,想着他必定是有要紧的事须要处理,而她只须做个懂事听话的qing人罢了。
江小北捂着肚子在病床上打滚,疼得冷汗涔涔的都不忘讽刺简竹道:“这下你可高兴坏了吧!把我疼死了就没人折磨你了,也没人老是给你打电话了。”
简竹笑着用手抚了抚她一额头的汗道:“没事,我会在这陪着你的。”
江小北的眼睛湿了湿,别开小脑袋道:“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假装对我好的人都是图的什么。我告诉你,没用的,我爷爷跟我哥才不会因为你对我好一点点就帮你做些什么。他们也人精着呢!你在我们江家捞不到好处的。”
简竹仰起头来深思了一下,“帮我做些什么……我须要你帮我做什么?”
江小北红着眼睛别开头不说话,她住的是这间国际医院的vip病房,环境设施样样一流,可她刚开始肚子疼的时候来的不是这间,是那间稍微普通一点的医院在录入她个人信息的时候发现了她的身份,然后逐级上报惊动了边城的领导,领导一通电话这间国际医院的救护车便来接人,折腾了一番,才把江小北安排在vip病床上。
在简竹眼里江小北根本就是个孩子,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年纪,真是最青春烂漫的时候,也是最反叛的时候,所以她跟自己说什么自己都不生气。
床头柜上的杯子是空的,简竹起身准备倒水,江小北却突然扭过头道:“去哪里?”
简竹扬了扬手里的杯子,“你喝水吗?”
她又生气别开脑袋,“最好把我渴死。”
简竹笑着接了水又回来,在她病床边坐下,“江小北,要我打电话叫温礼乔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