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气极而呼她一巴掌——她的脸颊真是疼,那天在酒吧里被人掌掴以后的疼,还有昨夜里的疼,她全都难受得很。
可是,骄傲的姑娘还是挺直了背脊继续道:“礼衡,别装得你好像有多紧张多在意我似的,其实我跟你压根儿就不是那种关系,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们……我们只是在有一天我须要帮助的时候你捡了我回家,然后现在我没事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我离开了,就这样而已。”
温礼衡卡上她的脖子往后推了一分,“男朋友是谁?”
她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从头到尾他关心的根本就只有一件事情。
他说:“他……打你了?”
“啊?”
他抚在她脖颈上的大手慢慢上移,轻轻贴在她的脸颊旁边,若不是他昨晚无意补的那一巴掌,其实她的脸颊已经好很多了,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只要一碰就疼。
颜小朵疼得微眯了下眼睛,她刚想向后退开温礼衡的大手已经绕到她的脑后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进怀里。
他不由分说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他把她送进先前的那间卧室以后才转身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药膏,然后抬手去掀她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颜小朵一声轻叫,在经过这些折腾,她已经没有太多心力再同他斗了,她只觉得累,还有浑身都疼。
温礼衡一声不吭,看了看她的眼睛,又强硬地低头把她压着衣角的小手拿开。他解开了她身上的睡衣,令她雪白滑腻的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空气里——她正觉得尴尬无比,他却已经用手沾了药膏一点一点地抹在她身上那些淤青上。
颜小朵静静躺在床上,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晕黄的小灯,而他就坐在床边,低头擦药的模样其实极其认真。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以为她身上的这些伤是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弄的。可是他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他一直都很聪明,聪明到令她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必须在沉沦以前赶快抽离。
温礼衡擦完了药后把手里的药膏往床头柜上一丢,沉默了一下才转头看她,“你爱他?那个会动手打你的男人?”
颜小朵难得这样平静地与他对视,她跟他其实没有深仇大恨,可是如果不狠心对他,她永远没有办法保护她的骄傲和自尊。
她挣扎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道:“是的,我爱他!不管他爱不爱我,也不管他有没有别的女人,我只知道,每次当我跌倒或是受伤,只要能看见他,我就会特别开心。就算前一刻我曾被人抛弃,只要他一出现,我就觉得好像连阳光都照耀了我的心。别人从来不看好我们,甚至我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可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教会了我过去从来不会甚至根本就不会去尝试的很多很多东西,也是他让我明白了,我的快乐应该靠我自己。”
“所以,是的,我爱他。我爱他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我爱他让我觉得每一天都活得新鲜而刺激;我爱他,永远在我最须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在我的身边,让我从来不知道寂寞是什么东西;我爱他,让我重新认识了我自己……”
“够了!”温礼衡霍然起身,冷笑连连,“颜小朵,你可真jian,因为爱,你就让他这么伤害你?!”
颜小朵仰起头去看他,看他眸底的怒色,看他越来越紧绷的神经。
这已经不是那个道貌岸然到优雅严谨的温礼衡。
他只知道,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的面前永远无法保持淡定。
她说:“对啊!他那么伤害我,他还送了一颗水晶足球给我让我滚,可我还是爱他,我甚至以为那不是爱情,可我还是爱上他了,我怎么那么蠢?”
颜小朵开始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却是弯腰坐在那里,边笑边抽泣。
温礼衡简直再待不下去,径自夺门而出,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只是怕再不离开,他就会崩溃在她说的那些爱里。
温礼衡一路仓皇逃窜,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让他在开车下山的时候差点撞上旁边的山石翻车过去。
他整个人简直头晕到死,这段日子里所有的失眠和痛苦好像顷刻间冲破他努力伪装的一切,他的高大,他的威猛,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持和严谨……这些所有的一切,他坚不可摧的一切,这一刻好像尽数坍塌,他只知道自己很累,从未有过的疲倦和累。
他必须马上回家,回到自己的床上,然后睡一觉,这样醒来,他又可以没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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