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而甄珍仍站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没有任何遮挡物,她今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穿了件密不透风的衣服,真正是作死的节奏。
也不知是这日头太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甄珍总觉得画师画自己的时间尤为漫长。怕是这老画师这么多人画下来已是体力不支了吧,何苦一把老骨头了还要熬在宫中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哎……如今也只盼他别画到一半晕了过去。
在甄珍七想八想之际,终于有人告知她好了,她一听就迫不及待跑去了凉亭,虽然那里也是一样的闷,但胜在没有灼热的日头。
沈柔姿见甄珍的画像已完成,知道现在的她已成待宰的羔羊,何时下锅那不还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可自己偏偏不让这羊崽子死的安稳。现在就演一出好戏给她看看,让她多担惊受怕几日。
“碧萱,你过来,去房里帮我把首饰盒里的莲花链拿来,一会儿配合我一下。”
碧萱见沈柔姿使了使眼色便明白一场好戏就要开罗了,当即点了点头,趁大家都不注意就溜回了住所。
不多时她便取了莲花链来递与沈柔姿,沈柔姿不仅没有接过,反而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碧萱一脸不解地望着她:“你为何打我?”
“事到如今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打你,你明明知道我姑妈因着名讳中有“莲”平日里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带莲花,你还拿这链子给我,摆明了想置我于死地。”为着戏演的真实,刚刚那一下沈柔姿是真打,这会儿她的手也正疼着呢,戏虽演着,可背地里沈柔姿捏了捏自己的手,暗骂碧萱那丫头皮糙肉厚,害自己一掌打上去手都肿了。
碧萱没料到沈柔姿会以这种方式开演一场好戏,如今吃了暗亏也只能隐忍不出声,只怪自己羽翼还不丰厚,招惹不起这个大小姐。
甄珍对这样上演的戏码没半点兴趣,本想着置身事外,但听闻当今太后忌讳莲花之时,她一下子被震住了,心里已是乱了方向:“怎生地那么巧,今日自己偏偏在那么多首饰中选了莲花簪。”
沈柔姿见甄珍已被吓住,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要假装不动声色,想着这次势必要她心乱如麻。
于是,这沈大小姐又踢了碧萱一脚,(谁让刚刚自己手打疼了呢,不然肯定再扇一巴掌了。)这一脚踢的碧萱猝不及防,她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沈柔姿没去搭理倒在地上的碧萱,只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便说道:“这田先生最擅长的就是画细节图,你以为这莲花链能逃得了田先生的画笔?哼……”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接下来轮到她画了,她还得去跟田先生打声招呼,好让他把自己画的更漂亮些,哪有功夫管这些闲人。
碧萱没料到自己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她只当这个大小姐只是平时骄纵了些,并无心计可言,而今倒是自己小看了她。被人当做使完的工具就这样遗弃的滋味真不好受,呵……自己从生来就一直是个工具,本该习惯这种感觉的。
碧萱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却倒在了地上,那大小姐下手和下脚可一点都不轻。刚刚还围观的秀女们见好戏收场便自行散了去,还剩素来与沈柔姿、碧萱交好的书婕留在一旁。
碧萱见书婕未离去,想让她搀自己一把,结果书婕一把甩开碧萱伸过来的手,道:“你我出生相近,你应该知道我与沈柔姿交好的原因,现如今你得罪了她,我怎可帮你而毁掉我自己的前途?此刻我留下来,只不过是看你可怜,想和你说一声妹妹保重罢了,现在我已说完,就先走了,你就慢慢爬着回去吧。”
碧萱暗自冷笑了一声,只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自己这会儿还没真的没落就有人想骑在自己头上了,要是那书婕知道了这是沈柔姿与自己演的一场好戏,会不会后悔今日这么对她?
正想挣扎着起身就有人过来及时扶了自己一把,好不容易站起身,认清来人之后碧萱便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双手,这没了依托,她又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甄珍暗叹一句,这又何必,又蹲下去扶她。
碧萱恶狠狠地瞪着来人:“而今你已是自顾不暇,又何必在我这装好人,我怕是对你没任何利用价值吧。”
甄珍心里确实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来扶她也只不过是身体自己的本能罢了,没想到这人还不识好心,出言诋毁自己,真是冥顽不灵。
念及此,甄珍起身拍了拍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也对,自己的事已经够头疼了,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去当什么圣母,况且人家压根不领这个情。
御花园里的田先生画完最后一幅画便准备收工回去,一直帮他撑伞的俊朗少年这才出口问道:“师父,你今日为何把一个女子簪上的莲花换成牡丹?徒儿明明觉得莲花好看。”
这田先生闻言,当即怒斥起来:“这师父做事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你忘了在宫里要少问多做,今日要换成别人,说不定你的脑袋已经不保了!还不赶快收拾东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