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
后来,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小乖,小北在医院,他受伤了,刚动完手术。”
她惊慌地跑去医院。
对,惊慌,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一路之上,她情绪失控,连闯了三个红灯,待到重症室内见到还陷在昏迷当中的司小北,母亲郦苳暖就守在边上,她急不可耐地先唤了几声司小北,转而问:“妈,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北为了救他的弟弟小司,受了伤。”郦苳暖拍拍她的肩:“现在没反应只是麻醉还没醒,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小叔还有弟弟?”
郦羲庭讶然。
“嗯。”郦苳暖点头,“为了方便照看,现安排住在对门,你可以去看看。听他说他是被族里的叛徒关了起来,小北记起了以前的事,就想把他救出来,这才有了昨晚上的行动。”
原来小叔昨晚上是去救人了。
呵,这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居然都不和她吐露半个字,真是太让她郁闷了,偏偏现在她又没法和生气。
“好了,我下午还有行程,这边就交给你了。”
郦苳暖拍拍女儿的肩,走了出去,目光落到对面门,脚步情不自禁迈开,悄悄推开门,看到那个自称“柏政司”的男子正躺在床上休息。
这对兄弟俩怎么这么奇怪:竟都擅长医术?
*
郦羲庭握着男人的手,看到上面有很多擦伤,心疼极了,按了门铃,要了酒精,给他消毒上药,这过程中,他一直没醒。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一天没好好吃东西,她觉得有点饿,出来找吃的,正好看到乔鹏从对门出来,这个人奉命看护这对兄弟。
这一刻,她无比好奇那个让她男人豁出命去守护的人,是怎样一个人,就推门走了进去——看着房门的特战队队员自不会拦她。
房内空空的。
郦羲庭正要转身出来,卫生间那边传来冲马桶的声音,门开,一个医护人员先走了出来,紧跟着一个低低的嗓音传了过来:“谢谢,我自己行的,请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郦羲庭怔了怔,细细辨了辨,不错,这是她小时候最最喜欢的那个嗓音——每天,她都爱赖着这个嗓音为自己讲故事,那是最最美好的声音,能让她觉得倍感安心。
下一秒,她看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五官和小叔竟一丝不差,温温的脸孔,亲切之极,顿时就把她惊直了眼。
“你……你怎么长得和我小叔一模一样。”
那个人在对上她视线时,目光闪了闪,紧跟着温温润润一笑,“因为我们是孪生兄弟。夫人没和你说吗?我叫柏政司,从母姓……”
居然……居然是孪生兄弟?
“我妈没细说。”
她的语气很吃惊,再次细细地打量,若不是他这么自我介绍,她一定会以为他就是小叔的——那嗓音太像了,比小叔本人的嗓音还要让人觉得亲切。
“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一样……”
温暖的眼神,温暖的声音,透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会让她觉得他就是小叔。
可他不是啊!
他说了,他叫柏政司。
为什么这一刻,她会觉得他应该是才对呢?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等一下,你知道我是谁?”
这个人看她的眼神,怎么让她觉得那么熟悉啊……
“猜的。现在这里戒严,难被允许随意进出的人,其身份并不难猜。”
呵,他还真的很懂察颜观色。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一时又弄不清楚原因。
“你的腿?”
她把注意力落到别处,不再去看他的脸,生怕会被他的眼神迷惑了。
“被打断了。”
他轻轻抚着大腿说。
“谁干的?”
“囚禁我的人。”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家族恩怨。没事的,好好治一治,我还是能走的……”
这人好怪,干嘛解释得这么清楚?
郦羲庭暗暗嘀咕着。
就这时,她的肚子咕咕咕极其不雅地叫了起来,直叫得那人低低一笑,“看来你饿了,我这里有一些食物,是夫人让人送过来的,我没吃多少,郦小姐要吃点吗?”
他滚着轮椅上前,想给她拿吃的。
这份热情让她觉得很惊怪,这人干嘛这么自来熟的和她套近乎?
“哦,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她往外退出去,到门口时说道,“你和我小叔怎么长得这么像?”
“同卵双生子哪有不像的?”他温笑挥挥手,“有空过来坐。”
郦羲庭笑笑,闪了出去,总觉得这人待她好似太过热情了——又或者是因为他知道他是他未来的嫂子,所以才这么热情?
门掩上,她没看到房内的这位,收起微笑,眼底露出了涩涩的怅然。
时隔18岁,相见却不能相认,这与他来说,真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啊……
司小北轻轻叹着气:命运开了他们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在,他不能让她以及外头的人知道,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司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