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五彩斑斓的鲜花,苍翠欲滴的青松,活蹦乱跳的金毛狗,咯咯生蛋的母鸡,嘎嘎而叫的灰鸭……他被收养在一个简单的农妇家里,他已长成了昂扬少年。
可所有的幸福就像朝露,阳光一晒,消失无痕。
他是一个不祥的存在,他引来了一个恶魔,那个人贱踏了花园,烧掉了苍松,踢死了金毛狗,杀了婆婆,毁掉了他的家园……将他变成了任由他宰割的死因。
那个人想要将他变成和他一样的魔鬼。
年复一年,他在不停地折磨他,年复一年,他在暗无天日当中抵抗着。
是的,他不是司小北,他的本名叫:柏政司。
就像溺水的人终于蹿出了令人窒息的水下世界,呼吸到了空气,他的大脑在记忆这个关键时,猛得睁大了眼,彻底清醒了过来,心头顿时涌现一片难言的痛苦。
是的,他叫柏政司,和司小北(司政北)是孪生兄弟,从的是母姓,而那个控制着司小北的男人,那个折磨了他二十年的男人,则是所有恶梦的源头。
那个人叫司爻,很多很多年前,他被红楼叛徒奉以少主之位,他和当时真正的少主,他和司小北的(祖父)司昭是同母异父亲兄弟,司爻为弟弟,他被邪恶势力养大,生性恶劣,被奉为傀儡;司昭为哥哥,身负复兴司家之责。
长大成年之后,两兄弟对峙上,司昭将司爻囚禁,希望他痛改前非,改头换面,司爻不知悔改,被囚多年之后逃脱,却发现司昭已死,于是他想方设法想置司南天于死地,他想证明,他才是司家真正的主人,可惜被四大长老所不容,中间虽偷走了司南天所生的孪生子老二柏政司,后因为被四大长老追杀,被迫藏起行踪。多年之后,他隐姓埋名,找到了当年从他手上逃走的柏政司。这个人再次毁掉了柏政司的生活,并且不断地对他灌输邪恶思想,想将他同化,想诱惑他去夺他孪生兄长司小北的权,可他就是不肯妥协。
又过了多年,他找到了被藏于地穴的司小北,这个心理扭曲的变态,如今对权力已没多少兴趣,他的兴趣在于看这对孪生兄弟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他想出了一个法子,让柏政司替代司小北被郦羲庭找到,让柏政司在得到一切之后,为了保住眼前拥有的生活,而不得不对司小北痛下杀手——玩弄这对兄弟,成了他活着的唯一乐趣了。
这些记忆,太可怕了!
司小北,哦,不,他不是司小北,他是柏政司——捂着发疼的心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切如那混蛋所推演的那般,他在化身成为司小北这个角色之后,不知不觉就代入进去了,他相信了所有人对他所构架的世界,他以为自己就是司小北,结果不是,他……他爱上了哥哥一直守护着爱人——郦羲庭,他本该叫她大嫂的,现在,她成了他的女人。
面对屏幕上司小北平静的目光,他痛苦地无言以对。
“怎么样,全记起来了?”
画面里露出司爻狰狞的脸孔——他那张脸,是当年被司南天给毁的,所以,他发誓,他要让他的儿子们这辈子不得太平。
就在这时,司小北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深吸气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是郦羲庭打来的。
啪,他把电脑关了,走出门,砰得关上,噔噔噔跑下楼,跑出这处处都按着摄像头的精致牢房,坐进自己的车,飞也似地驶出别墅。
等来了安全地带,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拨了过去。
“怎么不接我电话?”
郦羲庭娇娇地问。
“我在开车,你知道的,我不太习惯开车时接电话……这不刚把车停好。”他温温地回答,“已经中午了,你吃饭没?”
“还没,等你回来,周总管那边查问得怎么样?”
“她只说她是被人威胁,具体她也说不出特别有价值的消息。”
“那你现在在哪?”
“在回家的路上。我去给你喜欢的中餐,你在家乖乖等着。”
“好。路上小心。回来我们再细谈……”
“嗯!”
挂下电话,他心里不舒服极了。
今天的事,他要如何和她说清楚?
一旦真相大白,他和她就再也不可能了吧!
毕竟她爱的是她的小叔,而不是他。
司小北的少主之位,他一点也不贪恋,但郦羲庭,他如今怎么能还回去?
她是他的,是他的啊!
抹了一把脸,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接下去,他要怎么做,才能做到两全?
这太难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