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哽咽道:“妈,不管怎样,能找回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您也别着急,关于弟弟,我们总会找回来的。”
前后态度360度大转变,令程蒽一脸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慕戎徵淡淡看着——这里这间会客厅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刚刚他让人把程蒽送进来之后,就躲在门口听,所以,她们刚刚说了什么,他都有听到,这个何欢,变脸变起来还真是快。
“抱歉,打扰你们母女相认,有些事我得和你们确定一下。现在你们一个一个来……程姨,麻烦您先跟我过来一下……”
扔下一句,他调头出去,没正眼瞧何欢一眼。
程蒽只得跟了出去。
何欢暗暗咬牙,这个男人,她喜欢极了,和他们裴家有婚约的人可是她……可他却对她视若不见,这种无视,令她心头那团愤愤的情绪再次喷薄出来。
蔚鸯只是一个冒牌货,她才是正牌蔚小姐,裴御洲,我才该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我?
*
小会客厅。
慕戎徵坐着,看着程蒽,她的情绪几乎全写在脸上,此刻的她,不安而无措,不敢抬头,也不敢正视。
“程姨,关于您今天会来温市的真正原因,您是不是应该和我说明一下?在我知道霍岩的真正身份之后,您缺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很刻意地缓下语气,不想让自己的冰冷吓到这位长辈。
程蒽低着头,静默良久,才抬起了头,努力定了定神,“四少,在你想让我向你坦白之前,你该做的是去把霍岩指控的事情查清楚。这件事太重要了。”
“我会去查清楚的。”慕戎徵承诺的同时,提了一个要求:“现在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有些事,我必须调查清楚。”
程蒽见他态度强硬,情知今天什么也不说是不可能的,只得应道:“好,你说。”
“您来温市是因为蔚鸯,还是因为霍岩?您先回答我这个问题,至于您为什么要隐藏蔚鸯身份这件事,我今天暂时不追问。但以后,我总是要向您问一个究竟的。就算不为我自己,也得为蔚鸯问个清楚。”
程蒽深吸一口气,没有多作掩饰,直接道:“为霍岩。”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霍岩身份的?”
“来之前。”
“怎么知道的?”
“有一个神秘男人把我约了出去,给了一张霍岩小时候的照片,告诉我,如果我不来温市,照片上的人就会被裴渊处死。”
慕戎徵目光一动,果然是有人在暗中搅动时局。
“那人是谁?”
“不知道,对方蒙着脸,我看不到长相。”
可见,对方做事很小心翼翼。
他想了想,好一会儿,逼视过去,问道:“你相信霍岩所说吗?”
程蒽躲开目光,“外头一直有谣传前总统之死和你们裴家有关,我没地方了解真相。但是,郦家的小少爷从小不会撒谎。”
也就是说,她是相信霍岩的说法。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霍岩说的是真的,你也会像霍岩一样要来拆散我和小鸯吗?”
怀着莫名的担忧,他低低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你的父母全死在郦家人手上,从小家破人亡,本该富贵显赫,最后却落得艰难求生,熬了十几年才在苦难中长大成人,你是想报仇雪恨,还是摒弃前嫌,和仇人的女儿结两姓之好?”
犀利的反问,令慕戎徵面色越来越凝重。
将心比心,这的确是一个难以面对的心结。
深深地,他吁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后,继续发问:“程姨不是在休息吗?怎么跑来了这里?”
“客房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接过来听,有个男人让我来这里,要不然我的亲生女儿可能会被清理掉。”
呵,对方在南宫也有眼线,甚至于知道程蒽住在哪个房间。
“好,我知道了,您先下休息……”他起身,亲自给这位长辈开门,送她出去,看着她被警卫带进另一间房间,“张副官,把何欢带进来……”
“是。”
张副官去了。
慕戎徵坐到刚刚那张座位上。
没一会儿,张副官带着何欢进来了,让她坐到慕戎徵对面的位置,而他则在边上站着。
何欢悄悄地窥视这个她无比仰慕的男子——之前就觉得他是一个救人于危难的英雄,现在越看越喜欢,只要一想到,她与他是有婚约在身的,内心就无比兴奋,同时又是忐忑的,只要一想到蔚鸯已经代替她得了他的喜欢,她就会打心眼里生出各种坏情绪。
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她一直在想,未来她要怎样做,才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喜欢——这是她应得的,蔚鸯根本没那资格霸占别人的幸福。
“四少好……”她唤了一声,怯生生说道:“上次多亏您搭救,否则我只怕早死在那个地下室了。一直没机会谢你,今天我必须对您说一声,谢谢……”
说话音,她站起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
“如果我知道救你会给蔚鸯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当时我肯定不会救你。”
慕戎徵这个人一向冷酷无情,他的所有温情只对他喜欢的女人展开,这不,一句话就把这个何欢怼得面色惨白,泫然泪下。
但他说得是大实话。
今天,当这个女人出现在大礼堂时,他真的后悔那时多管闲事,为了帮蔚鸯向程蒽报恩而搅尽脑汁去救下何欢——她要是死了,也算是绝了一条祸根,也不至于发生今天这种事。
“我……我做错什么了?”
何欢委屈极了,满眼凄凄之色。
“在学校的时候就曾陷害过蔚鸯,你当我不知道?”
他的态度一径是淡漠的。
这项指控令何欢咬紧牙关,什么也辩说不得。
“再有,把你们送出门时,我好像让人给我传话,让你们本本份份在那边待着,结果,你们却偷偷回了国。何欢,你回国的目的是什么?想找回自己的身份,想嫁入南宫是不是?”他灼灼逼问着:“还有,是谁把你带回南江的?那人是什么职务,才能做到瞒天过海,把你带回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