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长长一叹。
他认输。
“住学校也可以,但是周六和周日回这边住。”
“不行,我得回家看我妈。”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了?”
那张臭脸一下又沉了下来。
怒啊!
他这个男朋友算什么了呀?
“不会,大一学习任务应该不是很重要。你要是得空了,可以给我打电话,你说过的,学校宿舍楼那边是有电话的对吧。到时我们可以出去吃饭看电影什么的。只是我觉得不管是在婚前还是婚后,有自己一定的个人生活,也是可以的。
“慕戎徵,我可能和普通女孩子不太一样,可能更看重独立一点,不想依赖男人。我觉得,读书的过程,不光是知识积累的过程,也是独立精神培养的过程。我想做一个独立女性,只有这样才更配得上你。我希望你能明白。”
点点他的鼻子,她轻轻地表述着,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但是,她相信,世上大多数男人还是希望自己的女人把自己视作全部。
其实不是了,未来,女人的能力,会越来越强悍,她们在接受了高等教育之后,能在社会中发挥的作用,也将越来越大。未来的世界,不是男人说了算的,女人也可以撑起半天边。
而与她来说,未来,得一个好男人相伴一生固然完美,好好读书,独立去面前人生,更是必须要经历的事。她的目标不是沉迷于家庭,而是活出自己的价值。
慕戎徵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伸手撸了撸她的头发,忽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羞愧。
她还是个大孩子,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优秀,太过能干了,所以,他很想早早划到自己的名下,想享有她的依赖,以及她年轻的身子。
另外,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恐惧一直长在心头,他害怕她锋芒太露,会吸引来更优秀的竞争对手,他怕她太过出色,太过独立,有一天会舍弃他,却忽略了她这么努力,是想从最底层挣扎上来,想站在同等的高度,和他一起面对生活,是因为爱他。
就算有一天她光芒万丈,不再爱他,至少他曾拥有过她。
当然,这个假设,他是不会让它成真的。
他的小怪物,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都只属于她。而想让她真真切切的心里有他,就得给予她全部的尊重。
“好,你的生活,不管你想怎么安排都可以。我等你学成归来,等你觉得是时候了,愿意真正给我一个家了,我们再住在一起。”
态度突然就变了。
蔚鸯抱住他的脖子,很欣慰,虽然他的思想有点大男人主义,但是他同时又是懂得变通的,也懂得尊重女性。
“既然认同了,那就笑笑呗,别不开心了。来嘛……”
她逗他。
他抱紧她,闷闷道:“笑不出来,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笑不笑,不笑我呵痒痒了。”
“我不怕痒痒。”
“你确定?我记得小时候你怕的。”
“那是装的,逗你的。”
“那我呵了。”
“喂……不准动手动脚。”
蔚鸯往他腋下呵,他夹着不让,那绷着的脸皮破出了笑容。
“你能对我动手动脚,我为什么不能?我就动了。”
“哈哈哈……”他笑出来了,“别闹别闹……”
对哦对哦,慕戎徵竟怕痒痒,为了躲过她的进攻,忙捉住她的双手控制在胸前,然后整个儿将她抱紧。
“看你还怎么闹?”
“他们说,怕痒痒的,都怕老婆,你怕不怕?”
“怕。我最怕你不理我了。”
那调调,哎,蔚鸯轻轻一笑,“我还不是你老婆。”
“实质上是就是了。”
靠在他怀里,她弯了弯唇角,心下暗暗一叹:是啊,实质上,她已经是他女人了……
过了一会儿。
“哎,你想在外头再喂多久蚊子?”
她有点受不了了。
“要不,陪我去白堤那边走走?”
“我还没吃饱。先吃饭。”
她拉他回去。
“你还没吃饱?”
“没有。”
“回头必须好好训练你。自卫术好好练,那天在酒店多危险。”
“我那是被人冷不伶仃打晕的,要不然凭我跑起来的速度,燕金庭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好不好。”
这话收住慕戎徵的步子,面色变得凝重:“谁所你打晕的?”
他本以为是她找不过燕金庭,才被他带走的。
“外头一团黑,没看到。但肯定不是和燕金庭一伙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往外跑是临时起意,燕金庭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可能在外头设伏?肯定是其他人。我在想,会不会是那个杀死了赵志堂的人干的?打晕我的人,肯定是想让南江和北江生出是非来。”
之前,他们俩一直没提到这事,现要一说起,慕戎徵背上依旧是一片发凉。
忽然抱住她,“我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的。”
南江藏着这样一个可怕的内鬼,要是不找出来,南江肯定还得出大事。
*
吃了饭,慕戎徵拉着蔚鸯去散步,两个人一起回忆了过往曾经,关于十年前发生在慕戎徵身上的人质事件,蔚鸯有了更多的了解,才知道她和母亲离开平津后,他曾疯狂的找过她,可惜一直没找到。
“戎徵,我早上遇上裴司令了,本来,我以为他是个严厉的长辈,但今天我发现他更是一个有深度的人,我从裴园跑出来之后,裴司令没怪我,还一直陪着我,想知道我和你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开导我,很慈爱。”
她对裴渊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
“我从小没有父亲,父亲应该是怎样一个形象,我没法想象,但今天,我突然觉得裴司令很有父亲的感觉。我还问了他,当初他为什么选你为做人质,你猜他怎么说?”
这件事,慕戎徵从来没问过裴渊,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本来是不愿提的,但因为对方是蔚鸯,虽然他有一些排斥,但到底还是应了一声:
“他怎么说?”
“裴司令说,人质不是他选的。是对方直接下手掳的。等到他们通知他时,你已经在他们手上成为人质。为了救你,他派出了身边所有的精锐。”
一字不差,她把裴渊说过的话给重复了一遍,“他还说,你是沫莲留给他唯一的血脉,他宁愿自己作人质,也不会拿你冒风险。”
夜色里,慕戎徵的神情变得怔忡了,是这样的吗?那当初,钱实为什么告诉他:他是南江丢弃的棋子,这辈子,他都别想逃出去。却又没杀他,为什么?
如今看来,钱实这么做,应该是受人指使。
这是想要离间他和裴渊的关系?
可那时,他只是一个孩子,没那能力撼动裴渊什么的呀!
“那个钱实,已经被我毙了。”
突然,他嘴里迸出这么一句。
“钱实是谁?”
“屠寺带头那个。”他说:“我找了他这么多年,之前,我跑去东原,遇上了,直接毙了。”早在道就不毙了,也许这底下还有不为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嗯,钱实是红楼的人,说不定,他可以寻个机会找上红楼,找杨启山问清楚明白。
说真的,他挺好奇的,杨启山背后那人会是谁?
“真的。太好了。”
大仇得报,庙中无辜枉死的叔伯姐妹们,还有她最最敬爱的婆婆们,应该会很欣慰。
“谢谢你为他们报仇了。”
“别谢我,这一切因我而起。你说谢,我会无地自容。”
他重重吐着气,一提这事,他的心情就会格外压抑。
“不是因为你,是东原内部的政治斗争引发的这一切,你也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而已。戎徵,我不再是那个不解世事的小丫头了。当年,是我太不懂事了。”
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希望可以持慰他受伤的心灵。
慕戎徵将她环住,闻着她身上的暗香,“能再这样抱着你,是老天对我的恩赐。我再不怨老天不公了。”
满足的叹息,令她心疼,无法想象前世的自己,曾给深爱自己的他造成过多么可怕的伤害——还好,还好,一切有了全新发展。
“小怪物。”
“别这么叫。”
“没人的时候就让我这么叫叫吧!我很怀念那个名字。”
“好吧!”
看在他求得那么有诚意的份上。
“你想说什么?”
他低头看她,两个人的手一直牵着,虽然有点热,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甩开对方,“你还记得小时候认得我之前的事吗?”
“记得一些!”
“那你记得你是怎么和程姨失散被上养在神医庙的吗?”
“这我不记得了……”
“我听你说起过,你爸妈不让你和外人说你叫什么名字对吧……蔚鸯,你当时为什么不肯跟我说你叫蔚鸯?”
他问得很含蓄,关于她的身世,他真的很好奇——程姨对她的好,好得有点不合常情。
“这个,我也不记得了。那时年纪太小,隔得时间长了,记不住。”对些慕戎徵提的这些问题,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
很刻意地提到这些,这些事当中肯定什么问题存在,他才会如此盘根究底。
“没什么。”
“喂,你是不是另外有事瞒着我?”一把抓住他的胸襟,以手指指着她的胸,故作危险地逼着:“说实话,不许编谎话骗我,要是再敢骗我,我就和你绝交……”
那眼神,可认真可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