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戎徵坐了有十分钟,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终于出去了。
张副官就在门外守着。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好好休整,完事后,你也去休息,杨参谋长那边,我去先简单汇报一下,你不用跟着了。”
“是。”
张副官离去。
“苏冉,你和蔚鸯一起在这里休息。她刚刚受了惊吓,麻烦你照看好她……”
他又叮咛苏冉。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她。”
苏冉笑着答应。
慕戎徵这才离开,去了军部一处会议室。
彼时,那些高级军官都已经散去了,就老沙守在门口,看到他,笑了笑,双手一抱,道贺:“四少,恭喜啊,又立了一个大功啊!”
“不挨训就不错了。”
本来,他该和杨翦说明情况再行动的,可此番劫去那么多人,且一个个有来头,杨翦肯定上不会同意他冒进,重点,他怕军中有人会和荀苍互通消息,所以他的战略,以及营救方案,绝对不能拿出来进行商议,由他带队搞一个突袭,是最佳的选择。
“挨训归挨训,功劳逃不了。”
老沙说得很肯定。
慕戎徵不接话,进了门,合上后看到柳瀚笙居然也在,正在听电话。
他猜,是老头子的电话,柳瀚笙在边上嗯嗯嗯的答应着,看到他进来,淡淡地和对方说了一句:“四哥来了,好……父亲电话……”
柳瀚笙把电话递了过去。
慕戎徵接过,捂着话筒:“你和老头子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柳瀚笙往边上坐下。
慕戎徵定定看了一眼,拿开手,静静地、有力地叫了过去:
“爸,如果您想以父亲的身份骂我呢,就等我回去后再骂;如果您想以总司令的身份训我呢,那也等我回去后再训。现在,我唯一想汇报的只有两件事:一,人质,我已经安全救出来;二,荀家的金库,此番行动意外获得,具体情况,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之后,我会当面给您作汇报……”
不等裴渊说话,他就先发制人。
电话里好一阵沉默,差点让慕戎徵以为线路出了问题。
“臭小子,你做事能不能有点组织性,部队里要是人人像你这样,怎么管理,怎么约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这种自由主义什么时候能被治好……”
半晌后,裴渊劈头就大骂了起来。
可响了。
慕戎徵的耳膜都快聋了。
他把电话筒拿开了一些,直抿嘴,不顶撞,也不应对,由着老头子吼了一通发泄——他懂的,现在接话,那会吵个没完没了,关键是,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当,可是救人如救火,有时真不能墨守陈规,必须讲战术的。
“有没有受伤?”
这句倒是缓和了。
“小伤。”
手臂手有被弹片飞到,蹭伤了,蔚鸯已经给他包扎好,当时,那小丫头是一边包扎,一边骂他:“以后,你要是再敢这么不要命的玩火,就别想我嫁给你……”
挨骂时,张副官就在边上,闷声直笑——可能是因为他乖乖受了骂,一句话都没顶吧,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的,父亲骂他,他还会顶回去呢!妻管严这名声,她这是要让他实实在在坐实了。
但,他乐意。
……
“伤在哪了?”
“左臂。”
“包扎没?”
“没事的。”
“不是我说你啊,每次行动都冲在最前面,你当你是铁打的,可以刀枪不入啊……这次回来,把你的部队给我统统拉回来,编入瑞部军部进行统一管理,以后你给我待在身边,不准再带兵了……”
语气很凶很凶,但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护之情,他还是体会出来了。
怕他出事就该直说,凶成这样干什么呀?
笨一点的根本意会不到。
这老头。
“到时再说吧!我不急。爸,很晚了,您该去休息了,我也累了……”
真要是回了瑞都,他和蔚鸯就得受两地分居之苦,他一点也不想现在回去,等哪天,蔚鸯去了瑞都,他再回也不迟。
“行了,那你早点休息。”
“知道了。”
挂下电话,他看向杨翦,“真要让我现在进行汇报?天都要大亮了?”
“汇报可以等明天,金库的事是什么情况?”
杨翦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刚刚说得很清楚。”
慕戎徵懒得多说一句。
“真找到了?”
他双眸发亮,这真是一个大功劳啊——两年前因为金库失踪一事,慕戎徵得了不少人猜忌,很多人都觉得是他把金子给吞掉了。
“杨参谋长,烦你差几个人去值哨,明天天一亮就去搬金子,清点入账。”
“好,我这就差人去办。”
“至于这笔金子怎么处置,要不要和北江分,回头再请示总司令吧……”
“为什么分给北江?这可是你找到的。”
“不是我找到的。”
“什么?”
“金库不是我找到的。”
“是你带队出去找回来的,不管是哪个队员发现的,都是你的功劳。”
慕戎徵不想辩明白,“没他事了吧?”
“没了。”
“那我去休息了。”
他调头就走。
杨翦不觉轻轻一笑,心下很是兴奋啊,这小子办差,办一件,成一件,几乎没一件是搞砸的,能力是有的,就是太任性,太自我,不爱按套路走,这一点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五少,你也去休息吧,让老沙带你去。”
他看向裴家失散了多年的五公子,多年不见,童年的印象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他,已化身成为翩翩美少年。
“那就有劳杨参谋长。”
柳瀚笙说话彬彬有礼,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给人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不像慕戎徵,一身不驯,完全不受调教,哎呀,这么一个儿子回去,裴家内部怕是又要起风云了——假以时日,这个五少只怕会成为四少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