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上,心里可踏实了,“在这世上,我最大的本事是:杀人,这些年,我杀过的人太多了,不管对方该不该死,总归,我是造了不少杀孽,而你却有一颗菩萨心肠,一只双手神仙,可以起死回生。蔚鸯,你比我厉害太多……”
那满满的正能量,是他最喜欢的特质。
“哎哎哎,你瞎说了啊……”蔚鸯睇他,一脸正色,“你是军人,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比如今天如果没有你,多少家庭要家破人亡,整个温市一定会陷入无限的恐慌当中。再说,你是因为救更多的人才杀人,又不像那些坏蛋,毫无理由的杀人。慕戎徵,我为你骄傲……”
那语气里充满了鼓励。
“可今天,要不是你提醒,现在这里必然是火光冲天,死伤惨重……我能阻止不是我有多能干,而是你在帮我……”
不是他自贬,而是今天这个功劳,完全是平空落下的,他受之有愧。
蔚鸯没答,隐约觉得他要问她不能答的事了。
果然,下一刻……
“蔚鸯,现在你可以说一说看,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炸弹的吗?”
唉,这个问题,正是她一直想避,最终却又无法避掉的现实性问题。
“我还是那句话,能不回答吗?”
这是很任性的。
也许她可以不回答,但是他呢,到时向上级作报告时,他又该怎么合理解释发现炸弹的事?
两个人两两相望。
她眼神躲闪,而他眸带疑惑。
“现在你可以不说,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但是……”他凑过脸,“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完全信任我,而不是藏着小秘密不愿与我分享。蔚鸯……”一根手指轻轻地指向她的心脏处,“我想住进你心里。”
暗哑的声音包含满了太多的感情。
蔚鸯知道,他多少是失望的,因为她的不愿说。
“你已经在我心里。只是,小秘密谁都会带一点。再怎么亲密的人,都该有相对独立的空间。慕戎徵,你也不见得对我全然坦诚对吧……”
这是一种直觉。
而他暗闪的目光表露了她的猜测多少是对的。
“我是军人,很多事不能言。”
说得还真是理直气壮。
“既然如此,我藏一些小秘密,你也不能觉得太亏吧……慕戎徵,人与人相处,得讲公平,讲尊重,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蛮不讲理,霸道的让人吃不消。喂,你这臭毛病,得改改了……”
伸手一捏他鼻子,她皮皮地笑了。
慕戎徵弯起了唇,整个人一下变得无比温情,“胆子越来越肥了。敢对我动手动脚?”
“对啊,我现在不怕你了。”
“恃宠而骄?”
“这叫我心知你心。”
吹气如兰,她笑语盈盈,妙语如珠。
此情此景,不由得令慕戎徵心情一荡,而将她的手捉在手上,轻轻地落下一吻,跟着似吟似叹道:“好一句我心知你心。我喜欢。”
两情相悦,从来是最美的事,也是他一心向往的事。
“我也喜欢。”
哎呀,要被他的目光给融化了,马上岔开了话题,“走了,我们去走走吧……等去了医院,恐怕我还有得忙……”
“那就不去医院了,我带你去找家大酒店住下……”
实在舍不得她累倒。
谁知话未说完,她立刻就脱口嚷了一句,“不要,我要回医院。”
还嚷得那么响。
这反应太反常了。
慕戎徵一怔,突然意会了,唇角一翘,“你……你是不是想歪了?”
灯光下,那张俏丽的脸孔一下子全红了,站起就跑。
而他忍不住扑哧笑了,追了上去,一把扣住她,“这是怕我把你拐去生吞活剥了是不是?”
“没有。”
才不承认。
“你从来是说话算话的不是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担心医院人手不够……”
“我面对你时,抵抗力真的很弱。所以,你要是担心,好像也在理。”
他故意逗她,看她为他脸红,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蔚鸯眦牙一笑,“慕戎徵,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只能受你欺负,信不信,我给你下药,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好好受活罪……”
她抡了抡拳头。
他低低又一笑,抬头望,满天星星,夜已深,今天这么糟,今天又这么美好,因为有她,世界变得很不一样。
*
就如蔚鸯所料,一回到医院,看到那么多需要救治的伤病患者,她根本坐不住,被手术间内的麻醉师那么一叫,再次投入了新一轮工作。
慕戎徵没有霸道的阻止,而是令徐为还有苏冉陪着,苏喆没跟去,他跟着自己,去见废尽心机协助荀苍制造这一人间惨剧的赵志堂。
赵志堂被关于院长办公室,八楼,十名士兵看守。
不过,在之前,他先去见了杨翦。
“慕戎徵,你还真让人狙杀我?那子弹差一点就打爆我的头……”
一见到慕戎徵,杨翦就黑脸冲他吼了起来,恨不得再掐上一架。
“我做事,你放心。”
慕戎徵淡淡宽慰。
杨翦吼了回去:“我放心?我怎么放心?子弹不长眼。何况那子弹又不是你射的……”
慕戎徵的狙击水平,曾一度破了全军的最好记录,是个优秀的狙击手,但是,今天下午这一枪,可是别人打的。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没有把握的事,我会做吗?”
他老神在在地回答。
没错,下午的遇袭,是慕戎徵演得一出戏。
在蔚鸯给陆经年做手术时,杨归一过来找他,递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让他拨个电话过去,说传纸条的人叫阿si。
慕戎徵去打了,没意外,是司小北。
“你消息倒是灵通?”
有时他真心觉和司小北挺可怕,什么消息都打听得到。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不回来?荀苍也不可能放弃这个和你叫板的机会。”
总之,司小北对发生了什么事,了解的颇为清楚,在这人面前,他隐约生出一种自己被剥光的不安感。
“你想干什么?”
“帮你抓内鬼。”
“你知道谁是内鬼?”
“不知道。”
“那怎么抓?”
“但我认得狙杀通讯中心曹影的那个狙击手。对方用的是远程狙击枪King三代。这种枪,只东原独有,且没几把,很容易查到。”
很容易查到?
呵,说得真是轻巧!
不熟悉东原军政府内部情况的人,如何能知道?
“你想怎么做?”
“引蛇出洞,一网成擒。”
司小北回答:
“那个人和杨参谋长有点私怨。对方应该也清楚这一点,如果我们制造一起假狙击案,对方可能会派出亲信去节制他,不准他胡乱暗杀。到时,我的人会配和你的人,将其拿下。”
至于那一枪,是司小北打的。
他自己说的,“为了避免误伤杨参谋长,我亲自执行。你放心,如果真伤了杨参谋长,还有蔚鸯在,肯定死不了。”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慕戎徵心头咯噔了一下,惊怪不矣:司小北竟知道蔚鸯有非凡的手术技能?
何彬和那个阿兴,就是那样被捕的。
“哎,对了,那个姓赵的,还真被你猜到了,竟真的想要对经年下毒手,还好,你让人调了包,把经年转移了……”
对于慕戎徵的应变能力,杨翦还是相当欣赏的,“那个来下手的人已经招供,受何彬指使,欲让经年死于术后病发症,特意取了可以导致他心脏突然大出血的药剂,想给他注射。”
呵,居心至毒,可怖之极。
真要出事了,又将是蔚鸯的不是。
“行,那咱们就再去会一会赵师长吧!”
他领头往外走了出去,想去问一问那个姓赵的,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他,死伤这么多人,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
八楼,就在慕戎徵走向办公室,想要开始审讯赵志堂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慕营长,未得上锋任何指令,突然对一个师长进行武力管制,你这行为视军纪为何物?”
声音非常熟悉。
缓缓转过头时,大哥裴元翃那沉沉的身姿,就此跃入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