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被吊在半空中,又饿,又渴,又疼。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知道四周好黑好黑。
黑到就好像下了地狱。
她想着,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好,这万恶的人世,于她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眷恋的,生活啊,留给她的全都是绝望。
一直以来,她有努力地活着,虽然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但她想啊,只要她好好上进,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将来总有一天,她可以出人头地的。
结果,老天这么地不眷顾她。
先呢,在蔚鸯那臭丫头手上吃了亏,本以为她应该好唬弄,结果,她性情大变,同情心全被狗吃了。
一整个下午,她躲在桥洞里,不知该怎么办。
没把事情办好,回头肯定会有人找她算账的,她很怕回到家,会跑来几个黑衣人将她绑进,扔进妓院,去接受惩罚。
那些人无恶不做,毫无良知。
她想回家,又不敢回家。
一直磨磨蹭蹭直到太阳下山,她才回家。
她的家在市区,父亲在那里给租了一层公寓,供她,还有母亲和弟弟住。
父亲从不住这里,他在瑞都,一直在元超身边当走狗,助纣为虐。
其实,她也在助纣为虐。可是她没得选择。她想活下去。现在,她没有能力去反抗,出卖良知,深知羞耻,可是在所难免。
回到家,才发现书包在学校,钥匙在书包里。
何欢先侧耳倾听了一番,里面很安静,小弟在读书,朗朗上口。
她松了一口气,敲门,往里头叫:“妈,我回来了,开门……”
门开,母亲孟鹃来开门,脸色很复杂,小声地说:“你爸回来了……”
整个人就此僵住。
她最害怕得就是这句话。
那个供她吃,供她穿的男人,造就了她,同时又在不断伤害她,每一次见面,她都要面对一场暴风骤雨。
这次,这暴风雨肯定会越发猛烈。
不出她所料,一顿打不可避免。
她的父亲——何昆,家暴起来,简直就是衣冠禽兽,不光打她,还打妈,弟弟过来劝,照样打——妈妈娇弱,弟弟病弱,在这个家,所有人都得看父亲的眼色。
有时候,她很恨,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父母?
母亲没能力,是菟丝花,离开男人的供养就活不下去;父亲是恶棍,把妻儿扔一边,自己的大城市里养着情妇,过着逍遥似神仙一样的日子,偶尔回来一趟,只会拳打脚踢。
这样的人生,让人看不到半点希望。
“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什么用?要你有什么?我打死你,打死你,还要老子出面来给你收拾烂摊子,这些年让你白吃这么多饭,赔钱货就是赔钱货……”
何欢被打得昏了过去。
醒来,她被吊着,双手腾空。
为什么被吊着?
不知道。
没有人理她。
哪怕她叫得喉咙都哑了。
视线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恶臭无比。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她不知道她被吊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昏迷了,又醒了,又昏迷了,又醒了……
她只觉得生命力正在从身体里抽离……
她有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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