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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不见低头见。
车子平稳地驾驶到目的地停下,白江月接过白江明给她的伞下车就看到硕大的招牌,上面“精神病院”四个字刺痛了她的心。
她的姨妈本来就命苦,早年时候遇人不淑,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良人却没想到那人是个有家室出来拈花惹草的斯文败类,最后将她一个人留在异国他乡。
而现在,姨妈的儿子居然是抑郁症,被关在这里。
白江月等着白江明停车,给他撑伞,白江明看了他一眼接过了伞,两个人一起走向大门口。
“哥,我们把表哥接回来吧……”白江月在走廊里忽然说道。
她声音很是激动,甚至带了一丝哽咽。
走廊昏暗狭长,即使这里的条件很好,大白天的看起来也如同无人居住,一个一个房间里不知道住的都是谁家的什么人,白江月说话的时候,身旁一个房间忽然发出了凄厉的哭声。
白江明摇摇头,伞拿在手里或许是有了雨水的重量变得沉甸甸的。
“他不仅仅是简单的抑郁症,还有暴躁倾向,在家里会用刀子刺伤自己。”白江明淡淡说道,语气里有一种隐忍的痛楚。
他的视线落在一个房间门口的牌子上,“萧迟”两个字闯进他的视线,四平方正的字让他有些烦躁。
白江月一下子就想到第一次跟着白江明到这里时候见到的萧迟,他手腕上或深或浅的伤疤……
她打了个寒战。
一直在前面默默带路的护士停下来:“就是这里。你们是家属对吗,病人今天刚好情况很是稳定,你们可以跟他对话。房间内没有尖锐物品,但是如果发现不对劲一定要立刻呼救,我们就在不远处的服务室。”
白江明点点头。
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每次都会听到这样的叮嘱。
护士不放心地看看白江月才离开。
两个人在刚刚已经被检查了,白江月每次面对搜身一般的举动就不耐烦。
“哥……”她在白江明身后拉住他的衣服,终于有了点妹妹的样子。
说不忐忑是假的,萧迟情况的不稳定也是阻碍它康复的重要因素,而且根本没有规律可循,他们几乎一周就要来看他一次,有时候连着三周萧迟情况都很好,有时候两个月他都不认识人。
白江明推开房间的门,萧迟坐在病床上,抱着一本书在看。
他本来就不是从商的,为了在萧家有竞争地位才去学,现在完全放弃了他不喜欢的东西,但是他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理疗师用各种办法唤起他,得到的答案都是“他不打算和外界交流”。
白江明说:“阿迟。”
萧迟从书中抬起头,先是迟疑地看看他们,然后忽然回过神:“表哥,表妹。”
他记得之前是萧城把自己送到这里,后来又被自己的姨妈一家人找到,正式接管了过去。
白江月还是没忍住,眼睛一红:“表哥,你好好治病,和我们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