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文人才子所说的并非全都是事情的真相,贩夫走卒也好,商人工匠也罢,多和他们聊聊,多听听他们的话,文人眼里的世道,和农夫眼里的世道并非一回事。”
北斋这个人有点理想主义,她喜欢一句话,“我相信我自己,我相信这种世道不会长久”,然而她看不到,大明已经病入膏肓,今后的世道只会更加凄惨。
要是按照她的习惯,等到了江南之后,估计也只会和那些文人才子来往,这又有什么用处呢?光从他们身上可看不到大明病根所在。
“要多听多想少说,切不可像这次一般冲动了,我会让陆文昭派人保护你,你在江南有什么收获,尽可写信给我,什么似乎你长大了,懂事了,就可以回京城了。”沈隆把北斋扶了起来,耐心地叮嘱道。
“原来在明公心中,北斋还是个孩子。”北斋心中涌起一阵儿酸意,在内心深处,她可是将信王视为暗恋的对象来着。
“希望你去了江南能早点长大吧,但不要失了赤子之心。”又叮嘱了一番,沈隆让北斋离开了,同时通知陆文昭派人保护她,把她平安送到江南。
自此,信王一系的人马全部沉寂下来,过了几日,天启皇帝病重的事情终于瞒不住了,有内侍从宫中来到信王府传旨,让沈隆速速入宫,沈隆领旨谢恩,跟随内侍一起来到天启皇帝养病的地方,他知道,这次入宫就将确定自己皇储的身份。
进到宫中,只见朱由校浑身肿胀,卧床不起,沈隆当即痛哭不已,表现出了一个弟弟见到兄长重病时应有的态度。
朱由校看到他这幅样子也很欣慰,说,“来,吾弟当为尧舜。”这一句话就奠定了沈隆皇储的身份。
然后朱由校拉着沈隆叮嘱了许多,重点自然是魏忠贤了,看来朱由校也不完全是傻子,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落水和之后的病情变化有些蹊跷,从而对某些人产生了怀疑,在他看来,值得信任的唯有魏忠贤了。
次日,朱由校召见内阁大臣黄立极,说,“昨天召见了信王,朕心甚悦,身体觉得稍微好些了。”
但这句话并未应验,又过了几日,朱由校驾崩于乾清宫,沈隆受朱由校的遗诏继皇帝位,登基称帝。
再次坐在龙椅上,沈隆不由得想起了先前朱由校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在心中暗暗摇头,这世道,当尧舜是救不了大明的,要想拯救大明,非得当暴君不可。
沈隆居高临下观察着朝堂上众多重臣,只见大家在悲容之下掩藏着不同的表情,有的脸色苍白担忧不已,这一看就是魏忠贤的死党,担心自己继位之后魏忠贤失宠,自己也被追究责任;另一些则是藏着喜悦之色,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阉党的对头,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翻身的机会。
第一天的朝会沈隆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一切都按照惯例处理,下朝回来之后,魏忠贤就来求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