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你偶尔见过,也属正常。”
宫祈霖这会儿也终于退了怒火,很随意的说着,又指一下她脚边的水壶,“我口渴,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水壶倒在地上,并没有水从里面流出来,看来这壶口还挺紧。
能够如此之快,便能将自己情绪自控自如的男人,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马小雅看一眼他,又看一眼水壶,“好!我不与你一个伤员计较,只是,我希望我刚刚说过的话,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她走过去,将水壶拿起来,又打开壶嘴,就着给他喝。
宫祈霖抿唇看着她,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脸色忽明忽暗,又带着几分飘渺的诡异,他有些看不太清,索性便不看。
张开嘴,壶里的水倒下去,他畅快的咕嘟咕嘟喝了两口,马小雅看他的眼色,将壶拿开,又重新封好口。宫祈霖喘一口气道,“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原以为这次是我的一个机会,可也同样会是别人的机会。”
皇陵之外一场决战,他的人,几乎是死伤殆尽。
也不知最后哪里来的那一尊超级厉害的大杀器,只那么轰的一声响,惊天动地的一声炸雷过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如此情景,似乎跟太子府当夜的突然炸响一样,惊响过后,天地安静……自那时起,太子死了,父皇中风了,大周格局,也彻底改变了。
无盐女马小雅,就这样顶着一张丑颜,瘸着一条腿,她不动声色间,便悄悄炸翻了这整个天下。
如此想来,又倏然震惊,紧跟着又满脸苦笑,“小雅,这大周传言没错。天女出,天下兴。”
只不过,到底兴的是谁的天下,又亡的哪个朝代呢?
翌日,朝阳升起,大地回春。
灿烂的太阳光线,将整个世界照着金黄一片,包括那些枉死荒野的无辜人命,它无一不温柔的照拂到。
这世上,有时候人命还不如蝼蚁。
蝼蚁尚且还有一方安睡之地,可这些人,死便死了,又有谁为他们收尸?
倏然,皇陵不远处的一方土堆后,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轻响,稍倾,从里面探出了一个男人的脑袋。
看看四周安宁,立时便向着里面喊道,“主子,可以出来了。”
彭将纵身从里面跳出,随后是马小雅,最后一个才是宫祈霖。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脸色看起来明显是好了许多,但受伤的手臂还是抬不起来,马小雅看一眼,道,“里面有弹头,必须得取出来,若不然一旦感染,会引起其它病变的。”
“什么是感染?”
宫祈霖抓住她话里的陌生词语,疑惑的问,马小雅想了下,“感染就是红肿,流脓,这个意思懂吧?”
唔!
这样就算是懂了。
宫祈霖点点头,“怎么才能取出来?”
那所谓的弹头深入肌理,若想取出,似乎也只有一个办法……
“将肉割开,用东西夹出来。”
马小雅淡淡说道,宫祈霖抽了抽嘴,果然如此。
“这绝对不可以!”
彭将出声低喊,“这样岂不是跟杀人没什么区别?”
主子的身体何等尊贵,又岂能随便在上面动刀子?
“愚蠢的古人!”
马小雅哼了一声,又猛然一怔,死死的盯着彭将问,“你叫什么名字?”
彭将下意识答,“我是……”
“他是彭将,从小一直就跟着我的。小雅,你怎么了?”
宫祈霖轻飘飘接话,关心的问,彭将瞬时惊出一身冷汗,马小雅脑海中,似乎有一道声音闪过,但好像又不太明显,她没来得及抓住。
摇头道,“也没什么,可能是认错人了。”
那时候她坠崖之前,只听到什么一号二号的声音,似乎还有个女人,应该不是他。
“没事就好。小雅愿意的话,可否帮忙将这弹头取出?”
宫祈霖转了话题道,彭将还想再说,宫祈霖看过去一眼,彭将顿时垂眸,侍立一旁。马小雅其实是不愿意。
治伤什么的,一不小心就要伤到自己。
尤其现在,他们已经是对立面,他这么信她,就不怕她再一刀子捅了他?
反问道,“你不怕死么?若是我万一说的话是假的,你这条胳膊也要废掉的。”
“我相信你不会。”
宫祈霖道,“我相信你,不会落井下石的。”
他的目光看着她,充满着信任的鼓励,与平和,马小雅还想再说,彭将厉声道,“主子不会,可我会!治不好主子,你也就不用活了!”
“那行,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她抬起头,仰脸看着宫祈霖,“准备烈酒,伤药,干净的布条,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
话音刚落,彭将再次震惊的怒道:“放肆!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对殿下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