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廊道,他慢慢下了楼,又出了客栈,靳方望着他的背影,目光闪动莫名。
看来,能够留在宫祈玉身边,而升为四大暗卫的人选,果然个个都不同凡响,只是宫祈玉这个蠢货,不止把天女伤透了不说,还把自己忠心耿耿的暗卫也给赶了,这是要自断臂膀,自毁前途吗?
唇间哼出一声冷嗤,靳方傲然向着门内看了看,房门闭得很紧,但也有一丝光透了出来。
经过一夜的忙碌,紧张,天色也终于慢慢的亮了起来。
当窗边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天落也带着权少白回来了,但他的脸色,却显得很是苍白,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对。
绿腰看着奇怪,迎上去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天落挤出一丝笑,“没事,不用担心。”
“什么没事啊!他为了要带我走,屁股上被打了五十大杖呢!”
权少白满脸敬佩的说,“你们的王爷不同意让他带我走,他便以身伺杖,受了五十,所以我就被放走了。”
若不是这人,权少白都以为自己要死在那淮阴王府呢,简直太可怕了。
黑黑的小屋,连一丝光也不透,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还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走了,那几乎就跟强盗差不多了。
权少白眉眼里怨念着,绿腰已经脸色大变,一把将天落拉了过来,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天落,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王爷真的打你了?重不重?疼不疼?你给我看看。我帮你上药!”
不能替你疼,却能为你心疼。
绿腰心疼的白着一张小脸,不管不顾的就要去拉他的裤子,就地查看,天落脸一抽,哭笑不得:“绿儿,绿儿!你等等……”
双手抓住了她的手,天落向来坚强刚硬的心,瞬时便软作了一团,“这一生有你,我已经足矣。可是这么多人都在,你确定要当他们的面,脱我的裤子吗?”
他轻轻凑近了胸膛,将她怜惜的拥入怀中,一语轻叹的低语着,绿腰怔了一怔,顿时耳尖又跟着一红,“这……我们也开个房间,回房去看!”
话落,也再顾不得其它,扭头对靳方道,“小雅姐的伤,就先交给你。等会我再过来看。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少耍什么鬼主意,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不放过你!”
沉着脸,又厉声向着靳方警告着,靳方无语的摸脸,差点忍不住就要暴走了。
小爷看起来,就是这么的不被人信任么?
绿腰拉了天落去开房,检查伤势,房里瞬间就只剩了床上一个病人,床下一对主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一眼仍旧高热不醒的马小雅,靳方低低的问,权少白脸一苦,将之后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末了,加一句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大周六王爷那么宠爱自己的女人,现在却说翻脸就翻脸,这到底是做戏,还是认真的?”
如果是做戏,那这戏也未免做得太真。
可如果是真的,他就真不怕日后后悔么?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本稳赔不赚的赔本买卖。
“不管真假……达到我们自己的目的就行了。既然他大周六王爷这么不爱惜天女,那岂不是正好便宜了我们?”
靳方道,眸光微微轻闪,透着睿智的自信,“少白,立时准备东西,咱们先替这位天女大人解了蛊再说。然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早晚有一天,本王子会让这女人心甘情愿的双手将那火器奉上。”
至于那女人与宫祈玉之间的感情问题,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当然,如果马小雅愿意,他也很乐意带她一起回归蛮尾国。
天女的本事,大周不稀罕,他稀罕。
“把这个人给我查清楚。看看他到底来到大周,存的是什么心?”
龙案上,一本厚厚的奏折被拍下去,宫祈霖沉着声音说道,苏非点点头,有些正经,又有些无所谓,“不管他来大周到底要干什么,其实他什么也带不走。”
大周不允许她马小雅离开,但凡只要敢离,必定不能活着。
这是宫祈霖的决心,也更是他的原话。
“所以,才更要查探清楚。信报说,叛王已经与天女彻夜分手。苏非,这事你怎么看?”
随手又拿起一份信报,宫祈霖递给苏非去看,苏非点点头,却并没有接这份东西,而是话题一转,笑嘻嘻的扬了眉眼道,“殿下就这么相信我么?要是我万一忍不住,将这里的消息透给叛王去听,殿下又该怎么办?”
晃晃悠悠说着话,苏非现在,也并不拿宫祈霖当什么未来帝王看待。他眼下既然是个代帝王行事的皇子,那他就还是个皇子。
只要他一日不曾坐上那高位,苏非都不必向他俯首称臣。
“那你会吗?如果你会,又何以称他为叛王?”
宫祈霖反问,眉眼中透着深邃,让人看不懂,也探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