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现,天下兴,乱世出枭雄,天女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中,能够为他所用,这当然好。可如果不是……那这天女,兴的又是谁的天下?
临近傍晚的时候,宫祈佑也得了旨意,匆匆进宫,不多时,又淡淡出来,微微青色的眉间,充满了一种压抑的厉色。
也不知道周帝到底是跟这位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总之看起来,性情有一种强行压制的暴燥。
“主子,天女降世的消息,末将已经派人散发出去,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云峰鬼魅般的现身,经过这些天的好好休养,他身上的毒,已经被去得差不多了,但仍有一些残留,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给他下的什么毒?
想起这事,秦云峰便又将他的恨意,加深了一层。
“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办吧!天女的事情,你一定给我办好。否则,本宫两罪并罚,绝不饶你!”
宫祈佑厉眼看过,凉凉扔下最后通牒,秦云峰脖子上像悬了一把大刀。
是夜,灯下,苏非翻看着各地不断报上来的灾情信件,越看眉色越紧,心中叹息更深。
整个大周朝,除了六王爷的封地淮阴县几乎就没有灾情之外,其它各州县,皆是雪花一般的灾情信件,传递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君主不仁,天降惩罚吗?”
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个问题,苏非脑子憋得要炸开了。
“还有天女……偏偏在这个时候现世,这到底又预示着什么?”
双眉紧锁的喃喃自语,苏非有种,小爷是不是就是个劳碌的苦逼命?操心了难民还不算,还要操心他们皇家的争权夺嫡之事,这日子到底还能不能过了?
“笃笃笃。”
窗子轻响,有人在外面。
苏非心中一动,闪身过去,将窗棂抬起,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咦?怎么是你?有门你不走,学会做飞贼了?”
玩味的瞅他一眼,苏非顺手将窗棂抬得更高,那人闪身进来,单刀直入的问,“城内情况如何?”
干净利索将身上的卫兵服饰除去,露出他一身的狼狈滥衫,这整个是一种天差地别的距离啊!
苏非眼珠子猛的就凸了出来,嗷嗷的叫,“宫祈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好歹堂堂六王爷,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啊啊啊啊啊!
这世道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满眼的灾民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宫祈玉你这祸头了,你好歹一国王爷,你给我省点心行不行?
“宫祈玉!我可警告你,我现在忙得很,没时间理你们的破事。你最好给我赶快走人!”
毫不委婉的气势汹汹赶人,苏非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如果说,苏非与宫祈佑之间的关系,是亲密如兄弟一般的兄友弟恭,那他与宫祈玉之间的情份,就已经上升到了生死扶持的地步。
苏非与宫祈玉,更加信任。
宫祈玉眉毛一掀,笑:“若是本王不走呢?苏公子打算如何招呼?”
袖手轻弹,抚去身上本不该有的灰尘,却因为时间过长,而无力改变。那洁白的衣袍如今已经变得脏污不堪,像是被人踩在脚下无数遍似的,也难怪苏非会吃惊。
但是,这不是他来的目的。他来,不是为了要吓他的。
“那,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老子看你就眼烦!”
气呼呼抱着胳膊坐桌上,这整一个没大没小的货。
宫祈玉好笑,摇着头,“苏非,你这脾气……也真该改改了。”
在他面前,老子长老子短的不要紧,可要换个人试试?
“改什么改?在你这里还要装,那我不累死?算算算,你赶紧说,这到底什么事?你去云霜殿祈福怎么会这么久?还有,天女的事是你搞出来的?这整个天京城都乱了,我不管啊,反正你多少都得给我个交待!”
没好气的一通吼叫,苏非心里压了很多天的窝气,憋火,全部在今日喷了出来。
宫祈玉拂了拂袖,淡定的听他抱怨,唇角一丝笑意,微微勾起。
“行了,就这些,你先说说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吧?”
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了个全部大概,苏非口渴的一壶凉茶灌下肚,终于稍稍的喘了口气。
现在非常时期,他对自己的要求也非常严格,那个天花症患者撞了他一下之后,他就自己把自己给隔离了。
说穿了,谁的命,也只有一条,谁的命,也都是宝贵的。他虽然是个好官,但也不会操心劳力到把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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