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紧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跟着奔出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宫祈佑趁着城门未关,直接来到了城外,苏非跟在身后,向他指点着,“你看,远处青山葱翠,虬枝攀杂,这说明了什么?”
遥远的目光及处,山峰微显,碧空如妖,落日的余辉映着山林,别有一番说出的心情。
似是很美,但细看,却又很沧桑。
那些树,那些山,也同样经受了暴风雨的洗礼,但它们却能巍然挺立,而不像这天京城,一派狼藉。
宫祈佑看着,眼底闪过淡淡的凝沉,他目光不动,却是一字一字,慢慢道,“苏公子的意思是,是本宫不得人心,以至于天降横灾吗?”
古有预言,有朝一日,这君王一旦不得人心,必定天怒人怨,降下惩罚!
苏非眸光一闪,嬉皮笑脸道,“这不纯属胡扯吗?这预言什么的,自古以来就是唬人的东西,要是老天真能如此体恤万民,那它为什么不让天晴?”
不在意的耸耸肩,他与皇家兄弟,自小玩在一起,长大了,也很是亲密团结。现如今,宫祈佑为太子,坐镇天京,宫祈玉出了城,一路驰马去了淮阴祈福,这大周天下,如他二人可以互为依助,又何愁不兴?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这话说完,他做个总结,“所以我认为,此次天能放晴,是整个大周之福,也是太子与六王爷之福。”
官话,人人都会说,端看说得如此让人顺心顺意。
苏非是个人精,他于这方面来说,几乎是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然而,宫祈佑只是看他一眼,并没有接他的话头。他目光看着远处,凤目微眯,薄唇微抿。
这整个大周江山,他从来就不屑于与任何人共享!
“苏非,六王爷此次出宫祈福,大功一件……只是本宫怎么听说,全是托了天女的福?”
天女现,天下兴,这预言……很古老。
古老到每一个人,从刚一出生,就记在了心里。
“什么?天女?你确定?”
苏非脸色微微一变,又转念一想,“这不可能!这多久的预言了,也能成真?别是一些有心人,趁着这个灾乱的时机,在故布谣言吧?”
因为这消息来得太过突兀,以至于苏于对于宫祈佑的称呼都变了味道。
宫祈佑微垂的目光,轻轻的颤了一下,“苏公子,如此这些真是谣言,你会如何去做?”
拢在袖间的十指,微微攥起。他一颗心,居然在这个时候……凝重了一些。
“我不知道……杀了她吗?她是一个人,是条生命。可如果不杀她……她将会搅得这整个天下,都不安稳!”
天女,是一把双面刃,可大周的皇位只有一个。
如果当真是天女降世,那句古老的预言,很快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永无止境。
这天下,大乱。
到时候,又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成为这场夺嫡的牺牲品?
苏非无法去估量,他心尖儿乱颤着,狠狠闭了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宫祈佑微微一笑,“放心,预言总归是预言,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真有天女现世,这一场浩劫,必会过去!”
都言天女,菩萨心肠,那么这一场洪灾过后的疫情暴发,她会袖手旁观吗?
第二十七章
比之苏非与宫祈佑的估量,洪灾过后的天京城,疫情来得,比想像中要快得多。
才刚刚几天时间,发热倒地的人群,已经由最初的三两人,加到了如今的几十人。
山雨欲来风满楼,宫祈玉一直没有下落,苏公子更是忙得焦头烂额,都瘦骨脱了形。
整个大周,除了天京城,外地的难民也开始渐渐向天京流入,苏非顶着巨大的压力,努力在城外开粥棚,设义诊,但收效甚微。
卫兵手持长枪利器,守卫着天京城门,不许出,更不许进,这是一个铁墙铁壁般的原则问题。
“太子,这样下去不行!情况一日比一日严重,这场疫情,如不从源头上加以控制,死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苏非擦一把头上的汗,短短几日的操心劳力,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看着昔日风度翩翩的他,如今变得如此憔悴,可想而知,这些日子以来,他该有多忙?
那是恨不得将一个人当成十个人来用!
“苏公子知道,源头是什么吗?这一场暴雨,持续时间长,受灾人数多……死的牲畜更是不计其数,我们难道要把所有的人都要杀光吗?”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