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于阳就熟门熟路的问候起盘腿坐在炕上的老太太来。
跟在后面进来的于暖见到宋家老太太第一眼,总算明白村里人说的宋家老太太不好相与是怎么回事了,只看表面不交流,肃着脸的宋家奶奶就给人一种威严端正的感觉。
于阳常跟宋万冬一起玩,来过宋家不少次,宋家老太太跟他挺接缘,见是他来,脸上表情不止放松下来,难得还露出了笑模样。
“我没事,倒是挺久不见你了,快过来让我看看。”招手间宋老太抬头看到跟在于阳身后的于暖,不等她问,于阳先快一步介绍了:“我二姐,您没见过呢。”
“不是听你说过,叫小暖是吧?”后一句是跟于暖说的。
“是,听阳子说您病了,现在咋样?好了没?”于暖笑着问候,轻轻浅浅的模样佷得宋老太喜欢,支使小孙子给端糖水喝。
“不是啥大病,老毛病了,养养就好。”
聊了一会,眼看天色不早了,又说过几句关心的话,于暖便带着于阳走了。
到家门口,刚好跟端着盆,要去集体食堂打饭的于建宗碰个正着。
于暖接过于建宗手里的盆,说:“我们去就行,您回家等着吧。”
姐弟俩到的时候,饭还没端出来,倒是饭堂门口排了一溜长长的,端着盆等着打饭的队伍。
等饭期间,站在饭堂门口排队的人群,呜呜泱泱的说着各自知道的家长里短。
没一会于家姐弟后面又排上来不少人,站在队伍中间,姐弟俩还听到好几条关于自家八卦。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俩人倒没在意。
没一会,饭熟了,冒着热气的大铁锅被几个汉子从后厨房架到饭堂门口,做饭的婶子大娘,各人守着一个口大锅,手里拿着铁勺给队员们分起饭菜。
人群中还有人在讨论于家:“去年于建宗不让他媳妇下地,把人养的脸蛋红红,现在建设一搞起来,还不是又黑了回去。”
“你们说他图啥?自己当牛做马的累死累活,把媳妇放家里不让干活。”
“嘿嘿,黑灯瞎火的人家两口子往被窝里一钻,这咱咋知道,不过建宗媳妇勾人的道道确实多,哦?当年刚嫁进于家的......”
哦个屁哦,最后一句让于阳没忍住,端着刚打的棒子面粥,转身就扣到了说他娘坏话的女人身上。
要不是长得不高,够不到对方的头,其实他更想扣头来着。
被滚烫的棒子面粥浇了一身,让栓子媳妇跳着脚骂起来:“哎呦,瞎吗?看不到人呐,烫死我了。”
周围刚刚一起讨论过李巧花的几个人,看到泼人的是于阳,都没做声,有一个还心虚的往后退了退。
“阳子你干嘛?多糟蹋粮食。”在于阳泼完人后于暖状似批评的说了他一句。
刚才要不是于阳眼疾手快,其实于暖已经做好,把自己手里新打来的炖白菜扣栓子媳妇头上的准备。
听到于暖叫阳子,栓子媳妇扯衣服的手顿了下,抬头见于阳手拿空盆盯着她看,心虚了虚,尔后又想到再怎么说他也得叫自己一个大娘,忍不住想摆长辈的谱。
“阳子你也太不小心了,不能因为大锅饭管饱,就拿粮食不当回事。”
听到这话,于暖挑了挑眉,慢悠悠的接了句:“对啊,端回家喂了猪都比糟蹋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强,至少猪吃了还长肉呢,倒在栓子大娘身上算怎么回事。”
渐渐地,周围打饭的都听出不对来,之前他们还以为于阳端着棒子面粥,不小心撞到栓子媳妇身上的,现在看来,完全是里面有道道啊。
听听于家二闺女这话,软中带硬,句句扎心。
“于家二闺女,你啥意思?再怎么说......”
“我也得叫您一声大娘,这我知道。”话没说完,直接被于暖截了过去,:“不过我这声大娘叫出来,也不知您应的心虚不虚。”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又没干啥事。”
于家这边,早有跟李巧花关系好的,看出不对劲立马跑去通风报信的:“花儿,你家俩小的跟栓子媳妇杠起来了,你快看看去吧。”
栓子媳妇说的两句话让于阳忍不住,张口就想把她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还是于暖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捂住了于阳嘴巴。
刚才栓子媳妇说李巧花的那些话,显然不适合放到大庭广众下,让半村人再听一遍。
于暖捂着于阳的嘴,拖着他走到分干粮的队伍:“七婶,窝头来八个。”
拿完,远远看见她娘往她这疾步赶来,跟还想追着继续说的栓子媳妇撂下一句:“得,我不跟您犟,还是让我们家老太太找刘奶奶谈谈吧。”
打蛇掐七寸,恰好栓子媳妇最近的七寸是她婆婆。
前段时间他们家藏余粮被宣传队查出来,安生过好一阵,最近宣传队没来,栓子媳妇元气恢复不少。
回家吃着晚饭李巧花还在念叨:“你说你俩跟她置什么气,吃亏咋办?”
“能吃啥亏,心虚的又不是我们。”于阳忍不住小声嘟囔。
第二天,于老太就亲自去找了栓子娘一趟,半下午栓子媳妇被婆婆劈头盖脸的骂红了眼。
经此一役,于暖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