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总督府送来了文书,十月到十一月中旬,必须运送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前往京城和北方,其中十万石粮食用于救济京畿、陕西以及山西一带的灾荒,府衙需要协调淮安府境内漕运相关事宜,务必保证漕运之安全。。。”
曾永忠的手中拿着漕运总督府的文书。
吴宗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类的文书他见得多了。
前两日在漕运总督府,漕运总督杨一鹏已经说明了这件事情,只是没有说的那么清楚,有关催缴漕粮以及护卫漕运安全事宜,颇为含糊,现在总算是明确任务了。
崇祯三年漕运粮食的任务为二百五十万石,从二月到九月,八个月的时间,仅仅运送漕粮一百万石,剩下的两个月时间,必须运送一百五十万石漕粮,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
上半年的漕运颇为艰难,后金鞑子侵袭北直隶,一直到五月中旬,京畿一带才彻底安稳下来,而后又是流寇在陕西和山西两地作乱,导致陆路运输完全断绝,南方所有的货物几乎都是依赖漕运,诸多的漕帮趁着这个时机,大量的运输其他的货物,收取高额的运费,漕运粮食的运输反而耽误下来了。
信义帮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其他的漕帮了。
其实每一个漕帮的背后,都有文官或者武将的支撑,否则根本不要想着在漕运之中立足。
吴宗睿隐隐就知晓,长恒帮每年都要给漕运总兵赵世奇进贡,获取保护。
漕运总督府的文书,又是典型的又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表现。
淮安府衙所能够掌控的,也就是守备衙门,守备衙门的军士,区区百来人,老弱病残加上兵痞,吴宗睿都懒得去关心了,依靠守备衙门的军士到漕运码头去维持秩序,等于是自找麻烦,他们不仅不能维持秩序,还有可能借机敲诈勒索,让码头的秩序更加的紊乱。
驻守淮安府的大河卫,隶属于漕运总督府节制,也听命于南京兵部,淮安府衙没有权力管辖,而漕运兵丁,由漕运总督府直接管辖,淮安府衙更是没有资格过问。
如此的情况之下,淮安府衙只能是拿出来钱粮,求助于漕运兵丁,或者是让漕帮自行负责维持漕运码头之秩序。
一方面,漕运兵丁需要的开销,府州县衙门已经上缴需要的钱粮,一方面,事到临头了,维持治安的任务还是压给了府州县衙门。
淮安府衙也有办法应对,按照惯例,吴宗睿将漕运总督府的文书下发给州县衙门,要求他们按照漕运总督府的要求完成任务,至于下面怎么去完成,府衙不需要关心,反正做不好了,府衙可以责罚州县衙门,漕运总督府若是怪罪,则将相关的官吏送到总督府。
但今年不行。
曾永忠已经将今年以及今后漕粮征收的办法通告淮安府所辖的州县衙门,州县征收的所有漕粮,一律押解到府衙,由府衙按照实际需要统一掌控,保证州县衙门的需求。
庆幸的是,淮安府所辖的州县衙门,没有谁敢站出来反对。
他们都知道,吴宗睿以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兼任淮安府知府,其有了弹劾的权力,也就将下面州县衙门官员的帽子捏在了手中,谁要是跳出来反对,轻者被罢官,重者可能进入到大牢之中。
如此情况之下,谁敢跳出来反对。
近段时间,大量的漕运运送到府衙,绝大部分的府库都腾出来装运漕粮了。
“先生,淮安府境内究竟存在哪些问题。”
“大人,我已经详细查过了,淮安府所辖境内,存在的问题还是不少,主要还是几路匪帮,时刻盯着漕运,最为嚣张的有三路匪帮,分别为清河匪帮,淮阴匪帮以及宿迁匪帮,地方官府无力围剿他们,漕运兵丁不愿意出面围剿,导致局势变得复杂。”
“不是说这记录的匪帮,仅仅是劫掠民营的船只吗。”
“以前是这样,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按照皇上的旨意,漕帮的漕运船队,大量吸收民间运营的船只,运河上几乎看不见民营的船只,加之大规模的漕运马上要开始,淮安府辖内的匪帮,自然会盯上漕运船队。”
“漕运兵丁与这些匪帮是否有牵连。”
“可能有些牵连,主要还是地方官府,与这些匪帮应该是有联系的。”
“清河县衙、宿迁县衙以及山阳县衙,设立在码头的军士,如何对待过往的漕运船队。”
“每一艘漕运船只抽取五两白银的费用,其余的没有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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