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怡红楼梦缘姑娘的尸首,见到了怡红楼伤心欲绝、不想活下去的鸨母,这一次处理徐名时案子的时候,见到了翠屏姑娘的害怕和绝望,讼师的贪婪与无赖,同时,下官也感受到了梁书田以及徐名时的嚣张,这一切,令下官感同身受,一边是孤苦无依,一边是嚣张跋扈,下官若是不能够秉公办理,岂不是同流合污。”
“下官吃过苦,知晓底层的不易,上任之前,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辨明是非曲直,秉公办事,尽最大能力,护得百姓的周全,下官以为,为官者,若是不能够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去种稻谷。”
吴宗睿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贺逢圣却瞪大了眼睛。
与吴宗睿一样,贺逢圣出身贫苦,小的时候遭受了太多的磨难,对于底层的苦楚感同身受,听到吴宗睿这样说,自然是理解的,而且能够产生共鸣。
“吴大人,你应该是十五岁乡试高中,十六岁成为殿试二甲进士的吧。”
“回禀大人,下官侥幸。”
“非也,非也,若不是心智成熟,刻苦读书,绝不可能如此年纪金榜题名,刚刚听了你的一席话,我都有些惭愧了,说得好,为官者不能够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去种稻谷,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志向,该是我向你学习。”
说到这里,贺逢圣站起身来,向着吴宗睿稽首行礼。
吴宗睿连忙稽首回礼。
“大人如此,下官不敢当。”
终于,贺逢圣拿起了吴宗睿带来的文书,仔细看起来了。
慢慢的,贺逢圣的脸色变化了。
身为南京国子监祭酒,贺逢圣主要关心的还是监生在国子监的学业和表现情况,其他方面很少过问,监生徐名时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不是很详细,而且他听说的所谓实际情况,也是徐名时与蔡家公子丫鬟翠屏情投意合之类的说法。
想不到真实的情况居然是这样。
放下文书,贺逢圣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徐名时居然如此混账,强抢民女不说,还试图诬陷蔡家公子和上元县衙,这是给家族丢脸,给国子监丢脸,若是不能够得到处置,天理难容,吴大人,都是我听信一面之词,今日若不是你专程来说明,我都要被他们蒙蔽了。”
“大人事物繁忙,自然是顾忌不到这些小事情的。”
“不,这不是小事情,徐名时乃是国子监监生,我没有掌握真实情况,就发表了对此事的意见,让上元县衙很为难,这是我的失误,这样的事情蔓延下去,国子监的声誉也会毁于我的手中,到时候,我有什么颜面面对皇上和朝廷。”
“大人言重了,办理案件是下官的职责,向大人陈述清楚案件,更是下官应该做的。”
贺逢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吴大人,年纪轻轻就如此的能干,处理事情稳重老练周全,难怪詹大人如此的器重你,很好,真的很好啊,我就倚老卖老,说上几句鼓励的话语,期望吴大人好好为官,继续努力,他日定成为朝中的栋梁。”
“下官谢谢大人的鼓励,一定努力做事情。”
“吴大人,马上就是春节休沐了,若是有时间,多来坐坐。”
“一定,下官定会专门来拜访,向大人讨教学识。”
“呵呵,说到学识,我才想起,刚刚我看过你所做的诗词,甚为震撼。”
贺逢圣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走到桌案边,拿起了几张纸。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你的这首诗词,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的艰辛,若是没有声临其境的感受,写不出来。”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首诗词,寓意深刻,更进一步,让我想到你刚才所说的话语,果真的不平凡。”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古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这等冠绝的诗词,我自愧不如。”
“瑞长,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看过你的诗词,听闻你的一番话语,我是无比的震撼,依照你的学识,绝非仅仅是二甲进士,当高中状元。”
贺逢圣的夸奖,让吴宗睿一愣一愣的。
“不敢,大人学识不凡,下官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瑞长,就不要过于拘谨了,想来我与你的父亲年龄相仿,你我乃是忘年交,我表字克繇,日后我们多多探讨学识,我还要向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