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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损也气的直哆嗦,在他眼中,高怀远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家伙,而他可是曾经一个堂堂学士,却被高怀远如此训斥,于是他哆嗦着对高怀远说道:“确实不假,对于这次兵乱之事,郑某确实处置不佳,但是我何曾像你说的,耽误过军国大事?”
高怀远看他还是执迷不悟,于是直接质问他道:“看来郑大人还是不死心呀!高某话已至此,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那么本官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好了!
年前,朝廷曾经下旨,裁撤各地冗兵,这件事你做了不假,但是同时朝廷也下旨,要扩编各地都统司正兵,并且明令编订了各都统司的兵将员额,而本官这次途径金州的时候,见到了金州都统司都统制陈郁,而陈郁作为都统司都统,却居然根本不知此事,以至于其金州都统司,至今员额只有一万两千人,按照当初朝廷定编人数,金州都统司定员在三万人,你为何不将此事传达下去?
还有我来问你,枢密院年前已经下令,各地都作院转归于兵部所辖,而你所辖之地,照样也未曾推进此事,这又是为何?
再者,朝廷这次裁撤冗兵,你虽然大力推行,却将一些并不该裁撤的冗兵,也纳入了裁撤之列,巴州府兵,本不在裁撤之列,但是却第一个被裁,以至于叛军攻至巴州,此地居然没有驻军防守,以至于本不该巴州如此轻易便被叛军攻取,却因为你的失误,被叛军攻取!
作为一地军政大员,我暂且不管你对于地方政务如何处置的,单单是不修武备,以至于令让小小的一个兵乱,便发展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直至让本官率军前来,才平复了此场兵乱,那么朝廷留你这样的官,又有何用?难道本官说错了吗?”
高怀远怒视着郑损逐条对他质问道。
郑损听罢之后,额头的汗水顿时淌了下来,因为高怀远质问他的这几条确实记记都敲在了他的麻骨上面,让他无法作答。
在对待当地都统司的事情上,郑损确实藏有私心,对于裁撤地方冗兵的事情上,郑损很是支持,因为在他到四川赴任之后,也觉得各地乱七八糟的新军、厢兵确实无用,甚至一些地方的府兵,也只会吃干饭,不起什么作用,故此裁撤冗兵之事,他确实很积极,甚至连转送这些人去京东屯田的路资,他也令人克扣了一些,令一些冗兵很不满意,这也是这次张同作乱的一个引子。
但是对待各都统司扩编兵员一事,郑损便没那么积极了,在他眼中,一是现在宋金之间已经消停下来了,用不着扩大这些都统司的兵马,那样的话花钱实在太多不说,二是还可能会让都统司的那些军官们因为兵力增大,权利变得更大,以至于以后可能会尾大不掉,不听他这个制置使的使唤。
所以当朝廷下达扩编个都统司正兵的指令的时候,他便将这份旨意置之高阁,干脆连下达都没有向各都统司下达,直到兵乱闹大了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显然太过乐观了,结果是调用了三个都统司的兵马来剿叛军,不但没有干掉叛军,各路都统司还都吃了败仗,他这才觉得,没有听朝廷的吩咐,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至于都作院的事情,他更是不愿意,因为都作院可是一个肥油之地,年年那里都要投入许多钱财,最终这些钱中的一部分,会流到他们这些官员的腰包之中,所以对于兵部要求督管各地都作院的事情,他也干脆不闻不问,给搁置了起来。
没成想这些事情,高怀远都已经知道了,问的郑损还真就没话可说了,当场郑损张着嘴支吾道:“这个……这个……下官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以至于一些事情忘记了,所以……”
“好一个太忙!郑大人难道你比我还忙吗?如此军国大事,你居然一个忘记了,便想推卸了不成?这次利州兵乱之事,可以说全因你而起,你还敢嫌本官对你斥责,想想吧,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再来见我吧!
我再来问你,现如今蒙古大军已经快要将西夏给灭掉了,其大军时下有什么行动,你可曾留意过吗?利州乃我朝西北门户,你这里的武备却如此松懈,假如有一天,外藩之军悍然入侵的话,你又拿什么来抵御敌军?”
高怀远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下水了一般,毫不留情的对郑损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