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李全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今天太过分了,这几个兵卒虽然在军中赌钱有错,但是也罪不至死,更不应该被他这么残忍的当着众人的面活活打死,如此一来,对于军心来说,更是不妙。
李全明白过来之后,强自按下心中的火气,干咳了一声,一句话也不说,越众而出翻身上马回转了他的帅府,打算召集手下商议退敌之事。
可是他刚刚回到帅府,前脚刚一进门,便有一个侍女慌慌张张的从后堂奔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纸朝着李全迎了过来。
这个侍女一看到李全,便赶忙跪倒捧着这张纸递给了李全,并对李全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帅!恩堂刚刚领着两位公子出北门出城而去,请大帅快快决断!”
李全闻听之后大吃一惊,自从他和杨妙真结为夫妻之后,这么多年以来基本上可以说都是相濡以沫,甚至连红脸的机会都很少,刚才他在家的时候,杨妙真劝他向宋廷认错投诚,他不允还打了杨妙真一个耳光,没想到杨妙真性子如此刚烈,居然带着他两个儿子走了!
李全这才反应过来,杨妙真一走,将会对楚州城的士气形成更大的打击,他麾下许多将领当年都是杨妙真的麾下,现在杨妙真一走,这些人保证会人心浮动,不肯再在这里效命于他了。
李全展开信纸快速的看了一遍,随即颓然坐在了门房前面的一个石凳上面,哀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杨妙真领了两个儿子,一身戎装,骑着一匹战马,手提着她成名的那杆梨花枪,亲自押着一辆大车,点了二百个精壮手下随护着载着儿子的大车,出了北门朝着宿迁方向而去,李全今天的表现伤透了杨妙真的心,她心知这一战恐怕李全无法取胜,假如他们全家留在楚州的话,保不定城破之时,就是他们全家被杀的时候了。
杨妙真有心重新投诚宋廷,但是李全不愿意,她也不能公开和李全唱反调,毕竟两个人已经夫妻一场,现在她很是为难,唯有暂时离开楚州,先到徐州一带找个地方安身,假如李全能打败宋军的话最好,假若李全兵败身亡的话,起码她还为李家保了两颗苗子,也算是对得起李全了!
所以杨妙真把心一横,便带了两个儿子,给李全留了一封信,然后出城而去,信中她说的明白,不愿看到李全这么死在宋军手中,为了给李全保住李家的香火,她不会再留在楚州城了,让李全不要追她,除非李全幡然悔悟之后,她才会回来再见李全。
李全拿着这封杨妙真写给他的信,呆坐了半晌,脑门上青筋直跳,过了好一阵子,李全才猛然站起来,怒道:“我就不信我打不过宋军,别人不相信也就罢了,连你都不相信我,那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好了,待我击退了宋军,你自会回来的!
来人,给我传令升帐!诸军主将都到帅府来议事!”李全大吼了一通之后,一把撕碎了杨妙真的这封信,扭头大踏步的走入了帅府,召集手下诸将议事去了。
杨妙真带人护送着载了儿子的车辆,离开了楚州城,朝着宿迁方向一路急赶,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前身后出现了一些探头探脑的人物,一路上一直都在跟着他们一行。
杨妙真一边走,一边暗自垂泪,想着这些年来,她和李全在京东一带的所作所为,回想她和李全十多年来,并肩作战的情景,就这么一路疾走,很快就离开了楚州城数十里路,来到了一个叫做袁家集的地方。
而此时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手下有人过来请命,问杨妙真是否停驻。
杨妙真只顾着伤心,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举目四望了一下,发现他们已经离城数十里了,现在宋军大军压境,李全是绝对不可能有空来追赶他们娘几个,心知这一别之后,想要再相见,恐怕是来日无期了!
杨妙真一边暗自伤心,一边看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用手中梨花枪朝前方村子一指,下令道:“我们今晚就先在这里住上一晚!”
那些兵卒们立即答应了一声,护着车辆和杨妙真朝着前方村子走去,一个人远远的望着他们进入村子之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跑去,但是这个人却没有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有一个人悄然跟在了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