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气,方然这时候才意识到,被刀刺中前长衫就已被鳞片覆盖从而保护住了他,破碎的也并不是他的骨头,而是身下的台阶和地砖,但撞击的力道还是太大,竟令方然吐出一口鲜血,恐怕是内脏受损。
此时耳边又是一阵脚步声朝他冲来,一抬眼,竟是姿势怪异的韩掌柜,拎着刀冲到了他的面前,方然一咬牙向侧边翻了几圈躲开了他。
刚稳住身形,半蹲在地上,韩掌柜抡圆了胳膊一刀就砍了过来,多亏方然这次反应够快,直接抬起胳膊去挡,刀刃砍在他被鳞片覆盖的袖子上,竟划出了一片红色的火花。
楞了一下后,方然反手夺过了刀,用足了力气一脚踹中韩掌柜,将整个人踹飞出去七八米远,撞在院墙上后,犹如破麻袋般瘫倒在墙根,瞪着眼却再没半点动静。
小心的挪步到韩掌柜身边,试探性的踢了踢他,难道死了?方然心中一惊,他只是想制服住这人,没想过会杀了他,顿时有些慌乱。
附下身想去探韩掌柜脖颈处的脉搏,但手刚往上一搭,却又赶紧缩了回来,韩掌柜身体冰凉且僵硬,瞪开的双目略显干瘪,这人不是他的杀的,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那么邪祟究竟寄生在哪?
方然擦掉了自己嘴边的血迹,正要找邪祟寄生的位置,却忽觉胳膊不停使唤,竟不受控制的捡起了地上的刀。
“你到底是什么人?”
忽然身后有人在说话,方然费劲的回过头,竟是那小二,可他却早已没刚才引路时的谦卑,不再隐藏的露出满脸的猖狂与疯狂,仿佛藐视世间的一切,又能操控一切,这状态像极了被邪祟寄生后的表情,难不成邪祟是寄生在了他的身上?
见方然没回话,小二竟冲他摆了几下手指,随即方然握着刀的手边被强行抬起,将刀尖抵在自己脖颈处,还在不断施加力量,即将刺破皮肤扎破血管,可方然却丝毫反抗不了,犹如一个被控制的提线木偶。
“你大爷的...”
方然呲着牙骂了句,可最后悔的是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喊来宋老棍,他此时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小二的周围地面突然如波浪般流动,这熟悉的景象令方然瞪大了眼睛,随着小二瞬间消失,方然的那种被操控的感觉也随之消失,扔掉手中的刀,却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
一只忽然伸到方然面前,先是把他吓了一跳,但仰起脸,面前之人却是白清。
“你、你怎么来了?”方然觉得很惊奇。
白清的手里还拿着那本小说,有些不耐烦的说:“店里忙的要死,你们还有空在这耽搁时间。”
什么叫耽搁时间,老子刚才差点血喷满院子都是,方然无奈的抓住了白清的手,可等站起身时,却已身处于当铺内。
宋老棍似乎也是刚被白清带了回来,打量了方然一眼道:“不就去拿个东西么?怎么弄的一脸都是灰?”
“您心真大!我这么长时间没出来,就没觉得可能出事了吗?”
方然有些无力的找地方坐下,他在看到白清后,长衫就又变回了浅灰色,还讲自己遇到的事都跟宋老棍说了。
听后,宋老棍便笑道:“估摸邪祟寄生的那人,有在暗地里操控别人的邪恶之心,所以才会如此,不过没关系,白爷已经都处理好了。”
“那韩掌柜怎么办?”方然心虚的问着。
“他不是死了吗?你就当长个记性了,遇到不知道的事多看多问,别自以为是。”宋老棍笑着走进柜台内。
抬头看了眼墙柜高处那个空缺的位置,方然捂着被撞痛的胸口,又问了句:“那韩掌柜没了,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吧?”
宋老棍故作神秘的掐指算了算,随后便摇头道:“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酒楼掌柜已经是人生巅峰了,怎么会有什么影响。”
方然还是很愧疚,待白清飘然而归,连忙追进柜台内。
一通喧闹过后,便恢复了平静,离青牛镇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村庄,老汉蹲在家门口‘吧嗒’‘吧嗒’的嘬着旱烟杆,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对院中的十岁出头皮肤黝黑的孩子说:“韩立啊!你三叔应该是不会来了,那咱们也不去啥七玄门、八玄门的,以后就老实在家种地吧!”
孩子听后点了点头,但望着清澈的天空,却隐约的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