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暗的夜色下,骆山镇灯火摇曳,城门口外来的车马队伍依旧络绎不绝进入这座风味小镇。
城外车马队伍拉的很长,看上去就像在小镇后面扯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吵吵嚷嚷,对于这种“常来客”,小镇的住户早已司空见惯,连猜测这么繁喧贵丽的车队是来自哪儿,要找谁的好奇心思丁点都没有。但是,原住民开心,很开心,这意味着有白花花的银子上门。
谁说偏隅之地多良善之辈,岁月的熏陶下尽是活泛之人。
这不,扶沆巷与上钱巷交叉的巷口隐蔽处,一老一少正在上演一幕“无中生有”。
“阿史,来了来了,你别墨迹了。”约莫九岁上下的孩童蹲在扶沆巷的墙根,猫着手脚盯着主干路上相距此地还有十数丈距离的那辆华丽马车,两只眼睛冒着精光,骨碌碌直转,一回头瞥一眼瞬间转回目光,催促着,生怕到嘴的吃食飞走了。
隔着两三步路的老人,坐在小板凳上一板一眼的收拾小锤子,压线板,其他一些杂物,耷拉着脑袋连眼皮都不想往上抬,更别提搭理墙根的小子。
“三、二、一”
孩童声音不大不小,娴熟的扳手指,嘴中数着,有少年教导过其数字,可他转眼忘的一干二净,照样三对四,二对五,一对一。
“小狗子,你给我站住,今日私塾先生布置的课业又画了只鸡,看我抓住你不打断你两条腿,让你陪爷爷拄拐看日落。”老头子慢慢将木箱放在暗处,猛一站起,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木棍,举起后咋咋呼呼跑着喊着,那只右脚有点跛。
两步远的孩童从地上麻利的抹了一手灰往脸上一淌,呼吸间鼻涕眼泪上颊,猫腰哭喊着冲出去,嘴上哆嗦回头叫嚷求饶道:“爷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老人举着木棍敲墙,声势愈加凶狠,不依不饶呲牙咧嘴的说道:“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还是长点教训有效用。”
刚巧不巧,孩童那单薄的身躯就与过道上的华丽马车来了个亲密的身体接触,直线落体两丈远。
“吁”马夫一惊,长呼一生。
毕竟作为大户人家的下人,定力非同一般,慌张片刻略微镇定,顶着惊扰夫人休憩的思量,出声道:“夫人,有一孩童冲出巷子,小人未反应过来,与马车相撞,惊扰了夫人。”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死了让我这老头子怎么办啊,爷爷不逼你了……”跛脚老头子抱着孩童倒在血泊中的单薄身躯,泪眼婆娑,上演着子孙分离。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太不像话了,这不是让人家这一老一小白发人送黑发人,无人送终,以后老人如何自理生活,人间悲惨莫过于此了……”
围观人群一书生打扮的外来客,义正严辞,慷慨激昂的谴责道。
“多谢公子仗义执言。”老人在脸上抹了一把,感激涕零道。
当地看客邻里,相视笑笑,也不言语,不少人眼中透着讥讽之意。
……
僻静的小巷里。
“你一个,我两个,你一个,我三个……”
贼头贼脑的小孩举着夜光石,跛脚的老头子在一小堆银闪闪的光亮前手舞足蹈,就地分赃,纹银百两。
“老史,最后你居然说要给那个书生立长生牌,这话太过了,是不是应该罚一两去长春阁找小翠喝杯水酒。”孩童撅着腚子,上下一摆一摆,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头子一听,眼睛上翻,立刻炸毛,嚷嚷道:“好你个兔崽子,你还好意思说,我都羞于说你,马车一撞就两丈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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