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刘家的马车里,与刘庆书的弟弟们相对而视,汤葵并没有感到不自在,毕竟在现代她与男性接触太多了,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她应该觉得不自在的,毕竟在古代未出阁的女人是不能随意见男子的,在这个女尊的世界里,那么她同未出阁的男子待在一处马车里,似乎是毁了人家名节的?
正在汤葵无聊地胡思乱想之际,对面给她递过来几本书,她微笑着接过来,却看到对方连耳朵都羞红了,忽然感到有点纳闷,现在女扮男装的她也是个男子啊,真是不可理喻。
“谢谢。”
正低头看书,却听对面一声娇呼,她不解抬头,却见对面穿翠绿色衣裙的男子正在轻轻捶打穿水蓝色衣裙的男子。
“就你爱看那些大逆不道的书,还要丢人现眼!”
低头,手里的书分别是、、。
且不理他们胡闹,一本书一本书翻过去,竟然志怪小说有之,言情小说有之,地方志有之,兵书有之,带些推理情节的小黄书也有?!还是国外译过来的舶来品。
“小心!”
马车外一阵兵荒马乱,马嘶声,白四和刘庆书的声音。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过后,歪歪斜斜地驶出一段距离,撞在了什么上而停止了。
对面的男孩子们都惊魂未定,抱作了一团。
汤葵爬出马车,撩起帘子,跳了下去,不巧,一下子正好跳在了泥坑里。一身鹅黄的衣裳顿时点点污渍,白色的靴子更是惨不忍睹。
白四打马过来,刚赶上说一句小心。
“发生什么事?”汤葵在白四的拉扯下,跳出泥坑,伤了马,坐在了白四的怀里。
刘庆书姐妹立即打马靠近马车,纷纷下马跑向马车,待确定车里兄弟无事才牵着他们的手带他们离开马车。白四沉默地对汤葵笑了笑,在她耳边说道:“无事,路况不好。”
“姐姐,我不要骑马!便宜了登徒子的招子不说!人家清誉也有碍!”
“秀秀,不要不听话,咱们必须今晚前赶回家,你忘了你最重要的事了吗?听话,来。”
“刘小姐,”白四打马靠近刘庆书,“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小城镇,我和我家公子在那里就不叨扰你们了,自去买马和车,一路打扰,怪不好意思的,何况……”
“不碍事,何来叨扰一说?白姐太客气了。难得如此投契。”刘庆书牵着缰绳一拱手,继续道:“过了丰和镇,下一个灵宝市就是鄙人家乡所在,还请白姐和白家小公子光临寒舍,到时自会供给宝马香车。”
“不……”
“好啊!”
白四拒绝的声音被汤葵压了下去,白四惊诧地看着汤葵,汤葵对她耸耸眉。好吧,就这样吧。白四无奈。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灵宝市,风尘仆仆。
灵宝市刘府
白四换了一身天青色儒衫,汤葵则被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裙衫,粉嫩嫩的。
家宴。
刘庆书一一介绍自己的家人,从祖母到母亲,再到姐妹。本来汤葵是不该上桌的,因为她是男孩子,然而她却是主人,而白四只是她的随从。
刘庆恩——刘庆书的三妹,举杯邀白四对饮,落落大方地说着一些恭维的话。汤葵看着白四只顾应酬,没心思吃饭,便也没有眉眼高低,只顾吃饭,惹得刘庆书的母亲频频皱眉。却瞧着刘庆书偶尔往汤葵那里瞟一两眼,那眼神,却是越来越亮,刘庆书的祖母和母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入夜,汤葵点着灯,开始苦读,算是为了明日的一日游做准备。
果不其然,过了三更,从窗纸处伸进一个圆管,渐渐吹进来一些迷烟。汤葵早有准备,拿湿巾捂住口鼻,待烟雾消散,她咕咚一声,假装被迷晕了,顺便拿脚踢了踢伸出手捏她腿的白四,白四以为她真晕了呢。没办法,演技好,就是没话说。
推门进来的是那天在破庙里遇见的那夫妻脸的两个女人,实在不知为何被这两人盯上,一路尾随,即使白四不说,她也是知道的。她并非怕事的人,只是也不是那惹事精。在汤葵看来,劫财没什么,给她们些了了便罢,劫色,不可以。她没什么色可被劫,白四更是没有,其实严格说来,根据那两人的性取向,白四比她有色可劫。不过,还是要弄清楚到底来者目的何在。
来人大模大样走进来,在房间里左摸右摸,装模作样地鉴赏着字画和红木家具,最后终于走到汤葵身边。
“云彪,你说,这小儿真晕假晕?”
“单二,这是你的徒弟,你自己拿主意。”
“好似你没看中似的?”
汤葵翻个白眼跳了起来。
“嘚!两个老贼!”
“好好好,真是好好好。”只见单二笑得牙不见眼,直摩挲拳头。
“哼,小猴儿样!”云彪把下巴一昂,鼻孔朝天。
“谁是你们的徒弟?!”汤葵一屁股坐床上,盘上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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