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依依惜别

传出去，未必是福，很有可能导致灾祸。

    “恩，阿母，你放心，我谁都不说！”

    楚江郑重的点头，他同样知晓母亲担忧，对母亲的隐瞒行为也很理解。

    天下父母，未必愿儿女有多大成就，更多的是想要儿女平安幸福，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人的地方便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便有纷争！

    巫族，虽外有妖魔压力，内属同宗同源。但在那黑暗的阴影中，同样有一些腐朽的家伙存在，沉迷于阴谋算计，自私自利，忘却了巫族根本。

    楚母担忧并无错，原本楚江还想找机会提醒一下母亲，现在看来，却是低估了母亲的智慧。

    在他的记忆中，不说其他地方，单说那子楚氏王城，便有一些腐朽堕落的老家伙，明面上衣鲜亮丽，暗地里却是蝇营狗苟，不断猎杀血脉浓郁的天才少年，使用秘法，抽取他们的巫神血脉，炼制成续命巫药，以期继续苟活于世，突破更高境界。

    对他们而言，种族也好，亲情也罢，如何能比的上自己。

    这便是私欲，无关于种族，无关于境界，存在于每个种族之内，属于阴暗之私。

    楚母为儿子着想，不想让其他人知晓楚江血脉天赋惊人，故而并未声张，只是带着楚江一人，携黑角蛇头颅，前往后山族墓之地，祭奠楚父。

    那一日，楚母在丈夫墓前痛哭许久，絮絮叨叨，将楚江成为巫士，觉醒血脉神通，独自猎杀妖魔，即将前往王城等事，像唠家常一般，讲于丈夫听。

    她相信，若丈夫在天有灵，肯定会保佑自己儿子平安于世，顺顺利利的长大，然后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或许，这便是她最大的心愿，一个普通母亲的美好愿望。

    楚江跪在父亲墓碑前，听母亲絮叨的话，心中说不出的感动，若可以，他也想如此平凡的度过一生，孝敬于慈母身旁。

    但，他不能，他不可能再像前世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偌大巫族分崩离析，最终消散于历史长河，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子，用她那瘦弱肩膀，独扛九天之重。

    若不能补前生憾事，何能负此生之际遇。

    祭奠父亲三日后，小楚部便有人到来，接楚江前往小楚城，他们将从那里，顺着楚河逆流而上，横渡三万里，前往子楚氏王城。

    有人道：人间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求之不得苦，五取蕴苦及爱别离苦！

    又有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楚河之岸，古老的巫船徐徐划动，河岸边，前来送行的父母，看着儿女缓缓消失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们不断摇晃着手中衣帽，努力让自己更加显眼，以便自己的儿女能在茫茫人群中，再多看自己那么一眼。

    巫船之首，十几个并不大的孩子，怀中抱着巨大兽皮包裹，在哭泣中，喊着阿爹阿母，幼小的的他们，首次品尝别离之苦，再无先前的激动兴奋，一个个变得惶恐，哭闹着要回家，回到阿爹阿母身旁。

    一水之隔，恍若天涯，一眼之别，便是永恒。

    五年，最多五年，我便会回来，绝不会让前生遗憾，再次发生。

    楚江站在甲板上，手提一个巨大的兽皮包裹，看着眼前一幕，心中默默发誓道。

    伴随着心中誓言，伴随着声声哭泣，古老的巫船，恍若离弦之箭，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野内，消失在残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