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痛恨至此。”
“这么说来,果然是大哥编造出来的?”
陈太后不语,只是低头抚着绣有墨竹花纹的裙裾,暖阁寂寂,安静得连银炭在铜盆里燃烧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就在予怀等得不耐烦时,陈太后终于开口了,“把予恒放了吧。”
予怀一怔,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陈太后注视于他,一字一字道:“为什么你们兄弟,为了大周。”
“可是……”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陈太后打断他,沉沉道:“真相是什么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大周百年基业,是你们兄弟和睦,后宫安宁,所以齐王没有错。”说到这里,陈太后环视了四周一眼,轻声道:“哀家当年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好在皇帝念着母子亲情,原谅哀家,更让哀家回到静芳斋颐养天年,这些年对哀家来说,就像偷来的一样,现在……该是时候还了。”
秋月满面紧张地道:“太后您……您突然说这些做什么,还什么?”
陈太后哀哀看着秋月,“皇帝这一辈子吃了许多苦,现在他出征在外,哀家不能再令他分心了。”
“不!”秋月拼命摇头,跪下道:“您并没有做过,是齐王冤枉,根本……根本没理由,也没道理认这件事的。”
陈太后抚着她脸颊,涩声道:“不是每件事都要讲道理,讲理由,要是这么说,哀家早就不应该在这世上了。”不等秋月言语,她望向眉头紧皱的予怀,“你出宫后,亲自去京兆府给你大哥赔罪,然后把他接出来,皇后那边也去好好认个错,至于哀家,会出一份罪己诏公诸天下。”
“皇祖母想将这件事揽上身?”予怀眉头紧紧皱着,他心绪纷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陈太后。
“享了这么多年福,也该为大周,为你们这些小辈做些事情了。”说罢,陈太后对冯川道:“去拿笔墨来。”
“太后三思啊!”冯川跪地急呼,把戏演得十足。
“去拿!”面对陈太后的命令,冯川始终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面对冯川无声地抗议,陈太后怒容满面地道:“你以为你不去拿,哀家就没办法了吗?秋月!”
听到陈太后叫自己,秋月“扑通”一声跪下,“太后三思!”
陈太后又连着叫了几个人,都是一个样子,气得她说不出话来,待缓过气后,她咬牙道:“好,哀家自己去拿!”
“太后!”秋月声泪俱下地拦住她,“罪己诏一下,您就是大周的罪人,到时候……太子想保您都保不住。”
“哀家不需要任何人保!”面对陈太后的坚决,秋月爬到不知所措的予怀面前,拼命磕头,铺地的是在官窑里精心炼制出来的金砖,光滑如镜,坚定如铁,没磕几个,秋月额头就红肿一片,“太子殿下,现在就您劝得了太后,您快说几句话吧。”见予怀不说话,她又哭道:“奴婢可以用性命保证,太后绝对没有害过您,连一点加害的心思都没有,若有一句虚言,让奴婢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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