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一定要这样吗?”顾千城声音哽咽,无声的恳求景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死多少人?”不管最终会不会成功,这一路打下来,都会死伤无数。
“我和秦寂言之间,总要有一个了断。”他和大秦皇室之间的仇,总不能再留到下一代。
“真要了断,你们有很多办法,为什么非要兵变?你又不想当皇帝。”顾千城不能理解景炎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把秦寂言拉下皇位。
“谁告诉你我不想了?千城,别忘了我也姓秦,而且我才是皇室嫡系。”景炎脸上的笑意一收,冷酷的道:“千城,在秦寂言选择与倪月合作,选择保护倪月时,就注定我和他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倪月害死了我手下十五万大军,秦寂言却选择保护她,你让我怎么放过他?”
“景炎,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你明明知道秦寂言会保护倪月,是为了我的孩子,你这样针对他有意思吗?”秦寂言一直都很讨厌倪月,这一点不仅仅是她,就是景炎也知道。
当初,秦寂言几次要弄死倪月,都是景炎保了她。
“说我自私?顾千城你自己呢?为了你们的孩子,就可以不顾我手下十五万冤死的亡魂?你们的孩子重要,末村灭村的仇、十五万枉死的冤魂就不重要?他们的家眷、孩子就不重要?”倪月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景炎,他的愚蠢害死了多少人。
“千城,你知不知道我这三年在做什么?我这三年一直在给那十五万将士的家人送银子,可是我给了他们银子又有什么用?因为我的惨败,他们的家人、孩子失去了依靠,全都成了叛党后人,你知道叛党后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秦寂言虽然仁慈的没有处死他们,可大秦的律法却不能放过他们,文武百官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全都成了奴隶,世世代代,只要大秦不倒,他们的后人就永远是大秦最低贱、最卑微、任人宰杀、买卖的奴隶。”
“千城,你知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吗?他们过得猪狗不如,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自由身。千城,你说我自私,我确实是自私。我可以对不起我自己,但却不能对不起跟随我的人。十五万将士因我的愚蠢而死,我不能丢下他们的家人不管,我必须给他们家人一个交待,一个对得起那十五万将士枉死的交待。”景炎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他不想跟顾千城说这些,他宁可顾千城一辈子误会他,认为他就是看不得秦寂言好,认为他就是一个疯子,可顾千城那句自私,却让不由自主的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他是恨秦寂言,恨倪月,可他等得起。只要倪月没用了,秦寂言就不会再保护他,可是他只杀一个倪月有什么用?
“千城,我没有选择,我没有办法不管他们。而我要救他们,我要让他们脱离奴隶的身份,就只能爬到最高的位置,就只能把秦寂言拉下皇位,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景炎……”顾千城很想开口求他,求他冷静些,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景炎手下的十五万将士原是大秦的士兵,他们帮景炎淹了江南城,背叛了大秦,就算他们都死了,这罪却不能一笔勾消,就算秦寂言是皇帝,也不可能当然也不会赦免他们的家人。
叛乱、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更不用提他们害死了江南上百万条人命。秦寂言没有杀光他们已是仁慈,要是赦免他们,秦寂言如何向天下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