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嗝,面上难受的表情清晰的证明他是那么的言不由......衷。
杨享倒也没有在意。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出了廊口。
只见两道御街的廊下,到处都是进进出出的官员,当然还有数量更大的随行队伍和伴当群。星星点点的在凌晨的暗色之中看的人一阵倏忽。
杨享块头大,站在那里四平八稳的好似老家汝阳的普通黄牛。他捋了捋胡子,说:“怀生啊,你说今日朝会可有甚变数?”
旁边那中年人揉了揉肚子,精瘦的身子踱了几步,为难的说:“枢密啊,这不是为难彭老吗?今日之事,明日之事,后日之事,岂有不同乎?不过是官家何时受那群宵小鼓动罢了。昨日议事,已见预兆,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
两个人的目光默契的杀向了在御街斜后方的一处队伍。
“哼!看他杨用臣忍不忍得住这一场!”
隔了一会儿,又一队伍到了。五个宰执皆在,气氛一时间压抑了下来。
宣德门,正门紧闭,侧门小开。
宰执队伍浩浩荡荡的一路前进,后方大小官员纷纷低着头跟随。
“听闻,李尚阁今日便要继续发难,不知宰执如何应对?”
“应对?杨用臣若有应对之策,便不会如此狼狈,使五宰执去其二,平静朝堂了!”
“倒也是.......”
........
过了大庆殿门前可容纳万人的广场,百官在东西上阁门处分列文武两班,准备依次上朝。
御史们像是疯狗一样的开始检查队伍有没有差错。即便是如文臣之首杨再芝(字用臣)、枢密使杨享之尊,也要听他们的指挥。
当然仅限于此。
枢密使杨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韩彭老分开,列入两班。
文臣之首中书门下平章事杨再芝,今年已经快七十四了。他是拄着仗一步一步来的。
没有人跟着。
随后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任夏央与枢密副使强辅国。
五位宰执俱到,
阁门下已经站满了官员。
“此间所站之人,皆不可信啊!”
回望百官,杨再芝心中苍凉的感慨。
任夏央是他的弟子,杨享更是隔代姻亲,几分纠缠之下,反倒反目成仇,互相牵扯,最后把巨大的压力留给了杨再芝自己。
鼓吹起奏,乐工们使劲儿吹起腮帮子,奏起韶乐。内侍们挥舞长鞭,数声净鞭。
阁门吏唱起名,宰执杨再芝、杨享带着众人按此缓缓走入文德殿之中。
再次净鞭,天子即将到来。
起居舍人位居左右,负责记录今天的事情。而御史中丞则悄悄的坐到了独坐之椅上。诸官员眼观鼻鼻观心,手持笏板,四平八稳的站在自己早就熟悉的位次。
一切准备就绪,大殿之后,涌出两列黄门。他们带着大扇、礼剑等礼器,低着头站在班列下。
音乐忽然高昂嘹亮!
郭钦出来了。他快步坐到龙椅之上。
朝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