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坐在磨得清晰可见的铜镜前,一笔一笔的画着眉妆。
年轻貌美的如玉肌肤带着刚刚洗濯的香气,一股茉莉般的清香在房间里面弥漫。镜中美人如玉,擦起胭脂,轻轻的在诱人的脸颊上轻拍,她双眸波光流转,任两个小侍女轻轻的为她编起及腰的长长秀发。
拍了拍脸,录事巷妓馆最有名的雪楼之中的三行首之一的桃夭拿起细密的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额前的秀发。
“女儿,楼下新来了富贵人家。你快下去看看。”
闺房被外面的人推开,探头走进来了一个体态丰满,眼角带痣的“妈妈”。
桃夭拍了拍脸颊,无奈的款款起身,随着露出了“又赚了”的富贵笑容妈妈下了楼。后面两个侍女捧起了琴,跟随在了后面。
刚下楼,一个小厮突然狼狈的跑了过来,见到这妈妈之后赶紧说:“完了完了!新来的那是亲军里的指挥,后来的十几个是上四军的队头!听说是仇家,这会儿正要开打呢!”
“啥?原来是群丘八!丘八们要打!这可如何是好?”妈妈吓得花容失色,满脸的胭脂粉簌簌的落下,没两下就让自己胸前的洁白襦裙染上了无数脂粉色。
为了保住自己的店面,雪楼的妈妈赶紧拎起自己的衣裙,快步的下了楼,那矫健的身姿倒不比操练时候的军汉们差。
桃夭本来想拖在后面,只是那边吵闹的声音一下子闹大,她也只好随着妈妈,一起拎起小裙子,踩着绣花鞋跑了起来。
.......
“钱嫱夫是谁?”萧十三那一拨人里,有人傻傻的问。
原本紧张的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钱嫱夫怎么了??左右也就是个措大,这大周两年三年的进士多了!”萧十三没好气的回头给了这兄弟一个拳头,“怎么就你这嘴,天天坏事?天天坏事?”
噗嗤,辛操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知道,你来说说!”那几个军汉不乐意了,一个个起哄的要辛操说出一个一二三来。
辛操看了看萧飒,忍不住说:“靖钟啊,我觉得你还是去读书找个官做吧。钱嫱夫的事你都知道,去做个皇城司的小官想来也是称职的。”
萧飒涨红了脸,他怒道:“我父祖都是禁军子弟,我怎么能跑去给宦人走马?”
辛操摇了摇头,这破毛病还真留下来了。读书人的子弟就要去读书,当兵的子弟就要去当兵。那掏粪的难道下辈子还去掏粪吗?
虽然掏粪贼他妈挣钱,挣钱都挣到家里好几个宗室女了。
“钱嫱夫是先帝泰中年间的进士。一生也没做到多大的官,也不过是知天命的时候才到了通判而已。晚年便回老家种花去了。故而自号嫱夫。”辛操笑着给那几个军汉普及一下当年的汴京趣事。
“左右不过又是一个措大!还是个没甚功绩的措大,那有啥好乐呵的!”军汉们又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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