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与世无争,所以一直没什么联系。
这次也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接到来自杨海的电话。
“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糜陆望着手机上这个号码有些哭笑不得。
他明明换了号的,鬼知道对方怎么查到的,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吧,而且正好在自己看起来最落魄的时候打来,八成就是有盯梢。他记得杨公子的爹是搞房地产的,说不定这片楼盘就是他家出品的。
他之所以牢记杨海的号码是因为一次打赌,赢了的一方可以把对方的号码写在“重金求子”的广告上贴在教学楼门口,还要被请吃一个星期的饭。
这种无关痛痒的赌注以糜陆夸张的运气真没输过,果不其然,杨海输了,不仅如此,糜陆还准确抓住了漏洞——赌注里没说写多少张。于是第二天校园的男厕里贴满了类似的广告。
他用了一个通宵时间丧心病狂地手写了一百多张,所以记的非常深刻。
所以,接么?
还是算了吧。
糜陆很理智,他知道自己这副囧样一定被对方看到了,所以这个电话才会这么恰如其分,不着痕迹。
这家伙总是拐弯抹角地帮助自己,比如那次打赌——当时他的情绪濒临崩溃,亟待发泄,又被家里切断了经济来源,一穷二白还死要面子,如果不是那个玩笑似的赌注,可能真会撑不下去。
也就只有杨海这么了解他的人会用这种方式来帮助自己了,而现在虽然“毫不凄惨”,但看起来的确十分落寞……
夕阳西下,落寞的少年,坐在台阶上,旁边跟着一只杂毛流浪狗,一人一狗分食一块馒头——还不是肉包子……
仔细一描述他自己都觉得惨,外人看上去可能更甚。
可我真的只是心疼钱加上不知道吃什么才出来瞎逛啊!糜陆在心里咆哮,我一点都不惨的啊!甚至还可以笑着摸狗头!
恍惚间他没注意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短信。
“别想不开啊!吃柠檬接电话啊!!”
糜陆想了想,回他一条“怎么肥四!李的短信怎么没有口音”。
一分钟后,他收到了五十六个问号,每行十四个,一共四行,码的整整齐齐。
他十分确信这是那家伙手打的,海哥可是出了名的强迫症患者,一个大半夜掰手指九个响了一个没响就硬生生掰断了的真·男人。
同时电话再次响了。
“喂——”
他明智地喂了一声,然后把手机远离耳朵。
“干李良!李挺萌的是吧!?李打字还带口音?”
果不其然,时隔一年,温柔的男人依旧像海洋,说话都如翻滚的巨浪,有排山倒海之势,隔着手机屏幕他都能感觉到唾沫星子飞溅。
“素质,注意素质海哥,你可是个温柔的人。”糜陆笑道,他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腿上。那条流浪狗吃完了馒头仿佛意犹未尽,开始舔他的手,从掌心到手指舔的干干净净,然后满意地汪了声。
糜陆没注意到之前在书千阁触摸那本《墨菲斯梦话集》时指甲缝里的黑渍也被舔掉了。
“我温柔***!”海哥的国语难得标准了一次(却被系统和谐了)。
“李辣边有狗?”
“嗯。”糜陆摸了摸狗头,“没错,很友善的流浪狗。”
“李心情不错?”
“是啊,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但实际上没那么凄凉,我跟李港,卖包子的大爷估计被滋腹宝坑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加上这条狗,我看它可怜就……”他随口解释了几句刚才的经历。
“……所以我觉得你是搞错了。”他总结道。
听完后海哥沉默许久,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
“辣是我搞错了,挂了,李忙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
糜陆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直视“你忙吧”作为结束用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