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喜觉得樵夫的这个主意不错,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
樵夫将已经砍好的木柴用荆条捆得紧紧的,他一边捆柴一边对杜喜道:“小兄弟,你说奇怪不奇怪,这片山坡,前几日我来时还处处都是野草荆棘,如今却不知为什么被烧得几乎成了一块焦土,这地上,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犁得这样狼藉。”
杜喜张了张口,却又将话忍在了肚子里没说出来。
樵夫捆好了柴,弯腰挑于肩上,回头冲杜喜一笑:“走吧!小兄弟。”
杜喜点点头:“嗯,那把砍柴的斧头,我来帮你拿吧!”
樵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将斧头递给了他。
一直走到天快黑下来时,才终于走到了棋盘山的东北面。
杜喜看着紧傍在山脚下的这十几户民居,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
这里有炊烟,有饭菜的香味,还有柴门犬吠、灯亮屋内。
无论是谁,由一座荒废如墓地般的地方,来到这样一个如家一样温暖的地方,心里都会踏实下来的。
因为,来到这里,你才不会觉得孤独,才能感到人间的温暖。
最边上的一座茅屋。
樵夫推开那扇除了人以外,什么也拦不住的柴门,径直走到西墙下将柴捆放了下来。
这时,屋里一个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老婆婆,手端油灯走了出来:“丰儿,是你回来了?”
“是我,是我回来了。”
樵夫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粗声粗气答前。
那个婆婆看到了跟在樵夫身边的杜喜:“这个小娃娃是谁?天色这么晩了,你怎么将他带到家中来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快些端上饭来吃,砍了一下午柴,饿也快饿死了!”那个樵夫大声吩咐着。
饭端上了桌。
很简单的农家饭,一盆糙米饭,外加一碟咸菜条,一碗菠菜炒豆腐。
老婆婆坐在阴影里,反复打量着埋头吃饭的杜喜。她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那个樵夫却用一种独特的眼神制止了她。
她与他用眼神进行了一次极为短暂的对话。
可惜杜喜并没有看见。
即使看见了,他也未必能懂。
不要说他还是一个孩子,就算是一个大人,也未必能懂两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用眼睛说的话。
只有他们自己才懂。
樵夫快速的扒完了碗中的饭,他拿起木勺舀了一勺饭,递到碗已半空的杜喜面前,满面带笑对杜喜说道:“来,小兄弟,再加一点饭,出门在外不容易,吃饱一些,明天我们清早就要赶路呢!”
如果说之前,杜喜心中还对这个樵夫存着三分戒备,可自从进了院子,见到了那个白发婆婆后,他就将一颗心稳了下来。
白发,老人,本来就能给人以一种无声的信任。
只是他不知道,如今世上却有许多的白发老人正在辜负这种信任。
当然,并不一定是这个老人。
此时,杜喜看到樵夫笑着递来的饭,心中也把他当成了一个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