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过长的婚纱裙摆。
在我们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除了迎亲人员外,还有我家这边要过去的亲戚们。
令我感到惊诧的是,我家门前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哪来的这么多亲戚?仿佛一夜之间突然从地下钻了出来,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张我完全陌生的面孔。真不知道这些人,早些年都干嘛去了?
也许,这就是世态,就是现实。
从我家走到村口不到五百米路,但这一路上,全是驻足观望的村民们,甚至还有邻村的村民们,他们将并不宽敞的水泥路挤得水泄不通,那情景完全不亚于村里十年一次的“庙会”。
毕竟,一辆铺满鲜花的加长白色林肯,率领着上百辆豪华轿车来迎亲的,在这个村子还是史无前例的,更何况出嫁的还是寡妇陈玉华的女儿。
村民们交头接耳,品头论足,脸上什么样的表情都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疑惑的,还有瞠目结舌的。
因为走在最前面,所以我看不到妈妈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她笑歪了嘴的样子。因为她终于达成夙愿,在万人的艳羡中,将女儿嫁入了豪门,她终于风光体面了一回,从今往后可以在村子里仰着头走路了。
而那些沾了光的亲戚们,也应该是一脸的喜悦吧。毕竟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们心里不喜悦,也会佯装出该有的样子,毕竟谁也不愿意落人口舌。
全场最严肃的,是我跟欧沐臣。
我曾无意间瞥到欧沐臣的侧脸,他的脸部线条很硬,嘴角微抿,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信息。
这种倍受“关注”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所以我能理解欧沐臣为何步履匆匆。
但理解却不代表认同,因为我脚下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犹如踩着高跷般,连走路都得如履薄冰,还怎么可能脚下生风呢?
我用手肘捣了欧沐臣一下,并在欧沐臣斜眼看我的时候,轻声对他说:“走慢些,我跟不上。”
欧沐臣将眼眸收回,他的嘴角冷冷地勾了勾,我保证他是听到了,可是他的步子却一点也没有缓减下来。
不但没有减下来,反而比之前更快了,他就像拖着一只狗一样,拖着我往前走。
很应那八个字——“执子之手,被其拖走”。
很想脱下高跟鞋,然后甩向欧沐臣。
但在目睽睽之下,我不敢太造次。
欧沐臣八成也是拿捏到了这点,才故意这么整我。
好,他既然这么喜欢“拖”,那我就让他“拖”个够本。
于是我就真的像一只死狗一样垂挂在欧沐臣的身上,并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落在了欧沐臣的那只臂弯上。
欧沐臣蹙了一下眉,同时做出一个想将我甩掉的动作。
但他的这个动作只完成了一半,因为我就像水蛭一样死死缠住欧沐臣,与此同时,我那戴着雪白蕾丝手套的左手,暗暗地在欧沐臣的手臂上使力。
欧沐臣的手臂很壮实,且还隔着衬衫和西服,若是一般的女子这么做,只怕是帮他抓挠挠了,但凭我跆拳道红带的身手和气力,就不是不痛不痒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