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裴护底盘够稳,他那一腿正好荡在裴护腿上,嘭的一声,他腿一麻,只好咬牙收回腿来试图防守。裴护攻势凌厉,步步稳扎稳打,任不鸣却渐渐体力不支,以伶俐敏捷为称的招式落了下风。
楼初起傻站在原地帮不上一点忙,看看裴护又看看任不鸣,急得满头大汗。脑中忽然嗡的一声,她精神一滞,眼前事物渐渐模糊,忽然幻化成战场的模样,两军交锋,主帅乘马浴血被敌军重重围困,身姿挺拔牢牢坐在马背上,手中紧握红缨长枪,侧脸冷峻,双目沉沉看着向自己围拢的敌方士兵。有冷箭射来,他侧身躲避不及跌落马背,瞬间被武器横指包围。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几十支长枪同时朝他刺来,他奋力抵挡,终究逃不过被刺伤。头盔已丢,头发散乱遮住眉眼,他似已力竭,嘴唇干燥开裂,脸颊染血,紧握长枪的胳膊战栗不止,已有颓败之相。最后关头,那些士兵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握起长枪不由分说便刺入他的身体。长枪抽离他身体的瞬间,鲜血汩汩而下,他借力把手中红缨长枪立在地上,扶着长枪缓缓跪了下去,眼神仓皇无措,慢慢没了神采。
鲜血与狼烟渐渐淡去,红门青砖黛瓦渐渐出现在眼前。楼初起茫然四顾,不知刚刚自己在瞎幻想些什么。只是身上忽冷忽热,战场里的血腥味似乎扑面而来,她重重打了一个激灵。
眼前两人缠斗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她重重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幻想出那种场景,极尽真实,仿佛自己见过。她抬眼去看任不鸣,他抵挡的似乎有些吃力,嘴唇紧抿侧脸冷峻,看着竟有几分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她刚才幻想出来的那个人……
她脸色一变,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不可能不可能,都是我瞎想的,是我瞎想的……”她忽然想起初见前晚的梦境,明明现实中互不相识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梦里?
莫非是天定的缘分?
她偷偷一笑,回过神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乱想什么呢?”又忍不住忧虑,“可是真的好奇怪……”
裴护跟任不鸣的打斗已接近尾声。任不鸣明显不敌裴护,被他重重一拳打得退后三尺,顺道靠在墙壁上喘息。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你厉害行了吧。”
裴护也喘着粗气,“这么快就认怂,你还不如那老小子呢!”
“不如就不如吧,你这十多年又不是白练功。”任不鸣不甚在意的摆摆手,顺便奉承他一句。
“那是,我这十多年可是勤加苦练,比你这软胳膊软腿的强多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这小子倒是有点能耐,能跟我过这么多招?”
任不鸣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哪里哪里,我是取巧,还是你的功夫扎实。”
楼初起看得目瞪口呆,说好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呢?这相谈甚欢是什么鬼?
谁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