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在上班呢，你呢？”

    “我在参加一个宴会！”紫藤看这里面的客人小心地说；其实隔着玻璃墙，两面的声音根本不可能相通的。“我不喜欢。你忙么？”

    “不忙，我的工作很清闲的。”

    接下来说什么呢？紫藤没词了。幸好对方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在他的谈话下，紫藤很快就找到了谈话的资料了，就像当初在大学校园的花架下一样，不过谈话的内容不同。谈到后来，她心情就很舒畅了，说：“我们找个时间见见面吧，好久没有在一起说过话了，昨天见了呢，我偏偏有事情。”

    “明天吧，明天星期六，我休息。”

    “好，还是在白云公园的那棵大榕树下，十点钟。”

    紫藤想了解一下何阳的工作内容，眼角余光忽然看见了里面的人在向她招手，里面的客人也终于有了散席的迹象了。她于是道了再见，挂了电话走进去。

    宴会后回到家里，紫藤刚坐下来看看电脑里有没有留言，忽然听到手机响了，“紫藤姐，我现在在玉女山庄的大门口，门卫不让出租车进来。我钱掉了，你帮我拿点钱出来开车费好么？”薛雨琪在电话里说。

    紫藤骂了一声鬼丫头，疑疑惑惑地拿了钱出去。薛雨琪站在出租车旁边满面含笑地望着她。

    “要多少钱？”

    “就十块钱！”薛雨琪局促地笑着说。

    打发走了出租车，二人往回走，薛雨琪说：“紫藤姐，假如你没有回来，我该怎么办呢？怕只能把自己抵押给司机了，哈哈！”

    紫藤不理她，说：“这样大个姑娘了，钱都看不住么？”

    “谁知道他心那样坏？出门的时候就把钱包给拿走了。”

    “你知道是谁拿了么？”

    “怎么不知道？那是我的网友啊！”

    原来她今天去见网友，却被网友把钱拿走了，看来遇上了骗局。“你去了他家里么？”

    “没有，他是中南的呢，搞建筑的，十多个人住一间房间，我怎么能去那里呢。”

    “那他出什么门呀？你们不是在外面见面的么？”

    “哪里呀，在宾馆呢。”

    “宾馆见面？你们干些什么呀？”

    紫藤早就知道了这个能说会道的小保姆很开放，但是还是被她的这话惹了一惊，她尤其是对这话中的逻辑弄得目瞪口呆。

    “紫藤姐生活在城里咋还这样封建呀？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嘛，男女间的交往就从睡开始，慢慢的就熟悉了，就有了感情了。”

    回到家里坐下以后，薛雨琪如是说。

    “可是，你才十八岁呀。”

    “那有什么。你不知道，在我们老家，像我们这样大的女孩子，好多都抱孩子了。”

    其实紫藤何尚不知道！在她的老家农村里，十八岁生孩子的女孩子也和普遍的，不过她不了解那些女孩子是不是也像薛雨琪一样看得开。

    紫藤想了想，无话可说。好一下子才说：“第一次和男人就这样完成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才不是第一次呢！”她说，“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的表哥就把我要了。后来我初中二年级上完了，找了一个男朋友，我们才一起到长安来的。现在已经分手了。男人呀，有了第一个的时候，你就畏畏缩缩总想嫁他，有了第二个了，就没有什么了，一切都看开了。贺俊哥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

    薛雨琪经常会提一些出格的问题让紫藤感到不快，不过紫藤是过了时间就忘了情绪的人，并不会长时间地恼她。这个十八岁的丫头总是精力充沛，勤奋肯干，给紫藤做保姆一年多来，把这个家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善解人意，时常毫无来头的就知道紫藤需要什么，紫藤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妹看待了。她觉得不管是这个家里还是她自己，都离不开薛雨琪了。

    “你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正大光明的谈恋爱好些？”

    “我这就是在找啊，在寻找自己合意的呢。找到了，我就嫁给他。”

    紫藤还是不理解，不过不像刚开始那样惊奇了。“要什么样的人你才合意？”

    “有魅力有才华有能耐的，就像贺俊哥一样。”她笑着说。

    “我不理解你们这些人，看来我老了。”

    “紫藤姐你老什么呀？你只比我大七八岁，在城市里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呢。你是很早就找到了贺俊哥，结婚后一直呆在家里，不熟悉这个社会。要是你学校毕业了到社会上混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了。不过你不必要了，贺俊哥就喜欢你这样不去了解社会。你有钱，有别墅，晚上还有贺俊哥，不必去学社会的那一套，这一辈子也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了。我可跟你不一样呢，我只是一个小保姆，老家在穷山沟里，皮鞋都穿不上一双的地方，要想过上好日子呀，就得自己去争取。”

    紫藤坐在沙发上似听非听，但是薛雨琪知道她在用心地听的。她说完了，紫藤一言不发，这并不是在思考这话有多大的合理性，而是以沉默反对这话。一下子，她说：“你的事情我不管，你都这样大了，你爸妈都让你出门了，我还过问什么？但是你别染上什么病了，别把人带到家里来了啊！”

    “紫藤姐，这点规矩我还不懂么？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的。我也不是经常出去跟人约见，必须是我自己分析认为可能有交往前途的人呢，我才会去见他的。不过今天错了，简直没有想到他是中南来的穷打工仔，他骗我呢，说是什么经理，我才答应见面的。”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