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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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因为那是他第一天进入警队，我请他吃的。”

    泪水滴落，杨帆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气在肺里面横冲直撞。

    “追悼的事情办好了，在中心陵园。”黄队长说道，“就让我们送他最后一程吧。”

    清晨，中心陵园大门紧闭，工作人员在耐心地解释，并且指了指张贴了两天的通告，对今天想来拜祭的市民表示抱歉。

    一些市民在抱怨，对着工作人员骂骂嚷嚷，无奈地离开。

    内堂之中，一众警员穿着整洁的警服，警徽发出亮堂的银光，前方是一副被白花包围的棺木，上面静静地伫立着一张裱框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笑得很开心。

    市面上所有牌子的雪糕都被放在了棺木上方，显得有些滑稽。

    但是没有人笑得出来。

    他们眼圈通红，紧咬着牙关，缓缓地将警帽放在右方，默默地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唢呐吹响二八奏曲，身披白衣的人在外头撒着纸钱，漫天的纸钱随着风四处飞散。

    “三鞠躬——”

    殡仪馆的一位老者拖长了声音喊道，在场警员俯身向照片鞠了一躬，一滴滴泪水从眼中滑落，沾湿了冰冷的瓷砖。

    “礼毕——”老者说道，余光一瞟，将剩下的那句话咽了回去。

    照片将他最美好的时间保留了下来，他笑得很开心，胖胖的身影再度重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这些，是他最爱的雪糕。

    这些，是他仅有的亲人。

    这里，是他最后的归宿。

    外面的人对着工作人员骂骂嚷嚷，扬言要举报让陵园封闭的人，甚至就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们不知道，甚至只有在内堂的警员还有少数的陵园工作人员知道，这一次，是他们给一个警员的送行。

    黄队长和杨帆的表情很黯然，满是无法褪去的伤悲。

    李明杰死亡不能被外界知道，不能如同其他牺牲的警员一样，被报纸传颂，被人们爱戴，享有最后的荣光。

    一切的荣誉都将不被市民所知道。

    就如同他只是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只是他永远没有办法从梦中醒来。

    哪怕棺木里面只有一件警服，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沉重。

    M市局长方文转过身来，表情严肃，环视一周，“他为这座城市付出了生命，而我们哪怕连他的尸体都没有办法找回来。”

    “诸位，我们欠他一个公道。”方文一字一顿，“还有一份作为警察应该被授予的荣誉！”

    “我们也许会死去，也许没有办法见到M市明天的太阳。”方文将手放在冰凉的棺木上，“但作为警察，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把那个天杀的混蛋绳之于法！”

    “要让他...为无辜死去的人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