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旁白，忒悲怆（1）

都是不远处一排铮亮的皮鞋。半趴着的我，慢慢起身，看到来人，我的脸不由地红了。

    “已经两点了吗？这么快。”我心里嘀咕着，看着眼前的一行人。

    为首的几个油光满面的，西装革履，想必就是什么大领导了。练云麒就站在他们身边，清冷的眼神就那样漠视着我。他右手边的就是刚才那个大厅的美女。

    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我面前。“你怎么做事的？我们是要效率，但也不是这么个做法。你看，现在可好？”她的语气严厉，但并不大声，或许是怕被身后的领导听到吧。

    “你凶什么啊？没见到她手都划破了吗？”我一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从围观的人群中冲了出来。

    “小雅。”她一边扶起我，一边帮我拍去身上的泥土。“我还以为你在这边……没想到，你在干苦力！”看着她怒气冲冲从模样，我拉紧她的手，示意别说了。

    可谁知，她目光一转，看到不远处的练云麒，气儿更上来了。索性，撩开那个美女，径自走到他面前。

    “练云麒，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对小染，你有没有人性……”她不顾左右人的劝阻。“你让她做这么重的活，摔破了手，你都视若无睹，你眼瞎了啊！……”

    “别说了，小雅。”我忍着腰部传来的阵阵疼痛，拉着她的手往回走。“你真替我想，就什么也别说了。”我恳求地望着她。

    “对不起，各位，刚才是我太大意了，我立刻清理干净，不好意思。”我向一行人鞠着躬，随后蹲下身，拾捡着瓷盆碎片。

    泪水，滴落在叶片上，望着远去的人，我模糊中的视线，渐渐聚焦在那个绝冷的背影上。那样颀长，那样伟岸，此刻，对我而言，是莫大的心寒。

    至始至终，他的目光中都没有一丝温暖。

    原来，我的泪，我的痛，我的血，都不足以让他挂心了。

    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极力推销自己的价值，我很漂亮，所以有男人追求。我很富有，所以有女人投怀送抱。或许，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但是，更多时候，我们的爱情来自于最原始的冲动。来自于，那千百人中，彼此互视的怦然心动。

    我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看着镜中熟悉的脸孔，突然发现我的眉头有一条深深的竖纹。轻轻地抚摸上，很深刻。何时有了这条深深的纹路了，是不是心有所虑？每晚每夜的所思，终究抵不过岁月的煎熬，终于，我向时间投降了。这道深深的刻痕中，是否有着他呢？

    那日，毕小雅硬拉着我离开了云城国际，并打电话给老王，噼里啪啦的数落了他一番。在她看来，我们深深地伤害了她，把她蒙在鼓里。她一直以为我在练氏公司，是不会受委屈的。起初，她执意不让我去练氏，但也觉着不能意气用事，而且我这也是工作。更大原因，则是她认为练云麒之于我，是有感情的。所以，在几次的劝诫后，她还是放弃了。

    可是，当她看到我就那样摔在练云麒跟前，而他却无动于衷。这对她是个极大的刺激，她不能看着我受伤，不能容忍我这样被伤害。一气之下，她将我拖回了家。

    “我早说了，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不信。是的，我也知道，他练云麒不是一般男人……他，他是个混蛋！”她在小小的客厅里，不停地来回走动。“这么多年了，都没消息。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你说了那么多次，你就是不听。我倒以为，你在那里享福呢！吃了这么多苦，这回碰着了，总该让你过好日子吧！……谁想到，你就那么摔趴在那里，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还好像不认识我们似的。”

    “他，他是个什么东西啊！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帅头俊脸的，结果呢，人渣一个！”看着她气呼呼地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顺带将几个沙发垫子扔来扔去的。我“扑哧”笑出了声，更惹得她直跳脚。

    “你……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傻了啊！他这么对你，你还……”她呼地坐到我身边，瞪大了眼睛，对着我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