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纳不见了?”
“不见了,不过和我们预料的不一样,他看起来受了点伤。”
“没有想到他们真的开始动手了,”西格重新将纸揉成一团,手心冒出的蓝火将纸团点燃,“君上对他们的好难道他们都忘干净了么?”
“君上再好,也是统治者,对于被统治者来说,失去利益的记忆永远比得到甜头的记忆更清晰。”
“那教训也应该更清晰才对,”西格的声音生冷坚硬,“没想到没过多久他们就什么都忘记了。”
“可能不是忘记了,只是成功率和收益太高了。”柯罗摇着头说道。
“法兰还在我这,乌斯来不会轻举妄动,”西格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明暗不定,“看来他们已经说服那个老狐狸了。”
“不如说是他觉得稳操胜劵,自己坐不住了。”柯罗看着他手里的火焰熄灭,“锦上添花总是比不上雪中送炭的。”
“君上还是天真了,他还认为他们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你认为君上是会天真的人么?”
“你的意思是......”西格压低声音。
“想想那个传遍君领的谣言,西格,君上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很可能都是他默许的,”柯罗走近一步,“不过君上以为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那个谣言难道是真的?”
“说实话,我也不确认,但是君上对待他的态度确实比对待另外两个差太多了,我认为这不太可能全都是因为才能。”柯罗脸色逐渐凝重,“这一次君上的表现也和以前不同,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生气了。”
“他的才能本来就没有不及他的两个哥哥,”西格深吸一口气,“君上没有相信你的话?”
“我怀疑那个老狐狸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柯罗长叹一声,“我不说还好,现在君上大概坚信是君后的势力在拼死一搏,你又不是不知道君上的性格,他不是不知道那两兄弟的想法,只不过他更想马上清理门户。”
“君上疯了么?他以为那两兄弟联手真的只是为了稳固自己的继承权?天呀,他居然真的相信他们?!”
“他不相信他们,但是相比于君后来说,他现在更相信他们,”柯罗苦笑,“那两兄弟这几年的戏演的不错,更可怕的事,他们还真的怂恿了君后手下的一个人。”
“是不是克罗地亚?完了,肯定是那个疯子,他就不知道自己在逼着君后去死么?不行,我要去阻止......”
“晚了,我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异常,他应该开始进军了,借这个名头,那三城肯定马上就会出兵。”
“还有办法,”西格来来回回绕了几圈,突然开口,“只要把事情的源头拦在城外就行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柯罗按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以为他们连这都没想到么?我敢打赌现在的古兰身边比王宫还要安全。”
“不试试怎么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西格飞快地抓起一旁的法击杖,说道。
“西格,你先别急着走,”柯罗退后几步,用身体挡住门,“我问你,你有老婆么?”
“没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是个老光棍,你都不知道嘲笑多少遍了,别再让这个无聊的问题耽误时间了。”
“既然你没老婆也没孩子,你就这么想你们杜蒙家族绝嗣么?”
“如果君上真的死了,我们家绝不绝嗣又有什么区别,”西格停在原地,盯着好友,“你是不是怕了?”
“是呀,我怕了。”柯罗突然挥动法杖,房间的四面墙壁上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光点,“我在你父亲的坟前发过誓。”
“柯罗,我不害怕死亡,比起死亡,我还有更加害怕的事,”西格从容不迫地举起法杖,凝聚魔力,“你应该比谁都懂我的意思。”
“没用的,西格,事实证明你不适合干这行,你就适合当个老师,你看,你都松懈到没有发现我给你准备的小礼物,”柯罗杖尖银光闪烁,无数光线从光点里射出,形成一张整齐的蜘蛛网,“对不起,有些事还是让我来做吧。”
西格站在原地,似乎都没打算挣扎。他忽然笑了笑,然后猛踏一脚地板。
蜘蛛网终于成形,但是要网住的人却被偷偷的替换。
“西格,你给老子回来!”身后传来柯罗气急败坏的声音,“妈的,给老子回来!”
柯罗,你总是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了,你什么时候骗到过我。
西格膝盖微弯,平稳落在潮湿的泥土上,好整以暇地捋了捋长袍。他早就发现了柯罗的把戏,甚至还在门口布置了相似的东西,那些原本用来困住他的法力线现在正好成为他离开最好的助力。
“柯罗,好好活下去!”他大声喊到,“如果我真的死了,记得帮我给那个老头子多买点酒,他生前买不起,死后让他多喝点。”
“妈的,老子不去,西格,你他妈,你他妈别走,日你大爷,西格!你个狗日的从小就演戏骗老子,你就不能让我骗一次么,妈的,西格,你他妈......”
好友的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甚至还带了点哭腔。
西格没有继续停留,转身走出地道,脚下生风地向南段的叹息墙奔去。
黑夜笼罩了他的身影,也笼罩了无数双窥探着他的眼睛,圆月的辉光之下,每一双都蠢蠢欲动,流淌着对权力的欲望。
“谢谢你,我的朋友,”西格向黑暗里挥出第一道光束,转身挡开背后的暗箭,“但我不惧怕死亡。”
城外,古兰马不停蹄,疾风一样冲向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他的心中再也没有了当初离开这里时的恐惧与迷茫。
有一瞬间,叹息墙在他的眼里变矮了,矮到似乎只要他轻扬皮鞭就能跨越。
就和那个奇怪的领主说的一样。
他本就属于这片舞台,与其逃离等死,不如就此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