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自然反应,我回头往后望了一眼,发现那两条畜牲正龇牙咧齿地仰头盯着我,口水从黄色的锯齿流出来,嘴里还没忘记发出“呃呃呃”的的警告声。
我下意识地被吓了一跳,心脏也停止了一秒,手掌开始冒汗,慌的我紧紧抱住树干不敢动,生怕一个不留神掉了下去,到时候四脚朝天的丑陋姿势不说,还要被人,不对,被畜牲鱼肉,这简直就是人生的耻辱。到时候做鬼都不成,免得到下面见到阎王爷时,说起原因,也没脸见鬼。
“我去李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把那些狼的祖宗都问候了个遍,然而这并无补于事,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等到体力耗完,也会掉下去,而且我现在真的是累的不行了,唯一出路只能是继续往上爬。我狠狠吸了口气,缓慢地挪动身体往上爬,每一步都是心惊胆战,视线也不敢再次往下瞟,任凭那两只畜牲随便叫。现在回想起来,我爬树时那两个屁股一摇一摆特别有肉感,会不会引起它们更强烈的食欲,想想都觉得有点好笑。
那时候,我以为这事件是我人生的最大的恐惧,然而并非如此,因为没想到以后我的每一段经历都和性命挂上了勾。
在我的右手搭上一根手腕般粗的树干,然后用力往下压,来使自己的身体抬起,最后屁股到着那根树干时,接着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左腿甩到另一个放在,用大腿夹住树干,身体疲软往后依靠,整个人虚脱了。
看到自己终于脱离了险境,我也没有丝毫的兴奋,可能是太过疲惫了,我背靠着那直径两米的大树干,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脑子也一片空白,此时我才了解到,刚从鬼门关逃出的心情并不是开心,兴奋,而是花时间证实一下自己是否还活着。同样也明白,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了解到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大概缓解了一分多钟,我的呼吸变得顺畅了,但还是处于一种疲软的状态。此时脑子可以正常运转,目光开始情不自禁地往下瞟,如果用一种表情来形容我的神态,那用“死鱼眼”来阐释是最贴切不过了。
刚才一直逃命,没有看清自己敌人的真实模样,现在脱险了,得好好欣赏一番,免得说我不尊重对手。
树下的那两头还在对我虎视眈眈的狼皮毛都是灰色的,身长有一米五左右,略胖,看来它们家族的伙食不错,养的它们挺强壮的。或许是有很多像我这样的遇难者已经成为它们的口中餐,盘中肉了吧,想想都觉得可怕,同样也庆幸自己还能活着。
那狼的嘴比普通家犬显得较长,较尖,再配上那泛着绿光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角已至露出坚利的牙齿,掺杂着泡沫唾液,不禁让人看得心寒。最有特色的是它那粗大的长尾巴直直地伸着,没有半点下垂的意思。这让我想起了落荒而逃的丧家犬夹着尾巴的模样,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夹尾巴。
我对狼没有研究过,所以说不出它们是什么种类。不过看到它俩在下面恶狠狠盯着我,中间有尝试想要爬上来,但最后只能用爪在树干刮了几下,然后放弃了,接着只能继续对我“呃呃呃”直叫。那种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看得我内心一阵舒畅。
“来啊,你们两个龟孙子,有种上来咬我啊,你爷爷我在这里等着。”
我用左脚在它们眼前晃来晃去,然后竖起右手中指,挑衅道。或许它们看懂了我嘲讽的意思,动作和表情比之前更加凶狠了,但硬是拿我没办法。
想到以前经常说什么熊出没之类的话题,不是装死就是爬到树上,我想那个爬到树上的人会不会和我一样像现在嘲笑下面那个既愤怒,但又无计可施的失败者。不过熊愤怒起来,有可能把树给撞断了。看来我要比他幸运几倍了。
我像小人得志沉醉了几分钟,然而很快被我的处境打破了。虽然我现在脱离了狼口,但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树上,而且我还要面对食物和饮水短缺的问题,如果它们一直呆在树下和我耗下去,那我最后还是脱离不了成为它们的食物的恶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