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儿个晚上。”
“那怎么不直接过来?”毛齐五问道。
“天色太晚,再者说,我也不知道戴先生身在何处,总不能拉着囚车到处跑呀。”罗耀道。
“你呀,小心点儿说话,别再惹戴老板不高兴。”毛齐五提醒一声道。
“嗯,我知道。”
“进去吧。”毛齐五嘴一努道。
“报告!”
“进来!”
“报告先生,学生罗耀完成任务,特来向您交差!”罗耀走进去,站到戴雨农面前,一个立正敬礼道。
“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先生。”
“几个?”
“两个。”
“为什么是两个?”戴雨农一拍桌子,怒道,“我让你去把犯事的人带回来,可没叫你把举报人也抓了吧?”
“先生,举报人偷盗炼油厂成品卖出,谋取私利,证据确凿。”罗耀平静的说道。
“那也不该由你来抓,你的任务是调查余杰挪用公款,倒卖贪污的案子,侯大江的盗卖炼油厂成品跟这个案子无关!”戴雨农怒斥道。
“先生,如果侯大江不是本案的举报人,那自然跟学生调查的案子无关,可他是这个案子的实名举报人,那就不能说没有关系了。”罗耀道,“难道学生眼看着盗卖炼油厂成品,损害军统的利益而当做没看见吗?”
“你可以将你查到的证据上报,而不是私自抓人。”
“先生给了学生此次前往炼油厂的督察之权,学生觉得,这是在学生职权范围内行驶的权力,何况学生也并未诬陷和包庇任何人。”罗耀挺直了腰杆儿说道。
“你,你……”戴雨农被气得不轻,可嘴上却又奈何不了罗耀,严格来说,罗耀这么做也没啥错,难不成还在另外折腾一次,再派个人去把侯大江给抓起来。
这一来一去,耗费的公帑算谁的?
万一侯大江得到消息,跑了呢?那不成了军统的笑话了?
“余杰的案子,你调查的怎么样,是否属实?”戴雨农不想纠缠下去了,弄不好,自己还下不来台。
“挪用公款属实,但贪污不属实!”罗耀道。
“什么意思?”
“余杰是挪用公款为自己谋取私利,但炼油厂公账上的钱并未落入他的个人口袋,他只是挪用后,购买市场紧缺的物资,利用时间差,赚了些差价。”
“那他挪用了公账,难道就没有影响到炼油厂的生产?”戴雨农质问一声。
“如果正常情况下,确实会有可能,但实际上,犹豫炼油厂原材料短缺,市场上经常缺货,而购买原材料的钱在炼油厂的账户上基本上没有任何用处,甚至连吃利息都没有几个,所以,客观上,余杰把钱挪用,再还回去,并没有对炼油厂的生产产生影响,相反,他每次挪用还支付一笔利息,虽然不多,但比躺在银行账户上吃的要多的多。”罗耀解释道。
“你这是在为他开脱吗?”
“不,余杰不问自取,身为厂长,擅自挪用购买生产原料的经费,这显然是违反规定的,理应受到处罚,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贪污的罪名,是不成立的。”
“这就是你调查得出的结论?”戴雨农问道。
“是。”
“那你认为,我该如何处置余杰?”戴雨农咬牙问道。
“虽无大过,但身为军统老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罗耀知道,戴雨农就是想要知道他对“余杰”这件案子的态度。
“你的意思严惩?”戴雨农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罗耀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但凭先生做主。”
球踢回去了。
戴雨农有点儿招架不住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这样的试探是不是根本没有必要?
自己错了吗?
“好,就照你说的做,先把两人都关押至望龙门监狱,你亲自押送过去。”戴雨农考虑了一下道。
“是,先生。”罗耀答应一声,“学生这就去办。”
“等一下。”刚要转身,又被戴雨农叫住了。
“攸宁,我对你十分器重,视你为最钟爱的学生,你是明白的,余杰虽然是的老师,但是他过去的那段经历,你要跟他尽量划清界限,明白吗?”戴雨农语气十分郑重的说道。
“学生明白,感谢先生提醒。”罗耀微微愣了一下,微微一鞠躬,转身离去。
戴雨农的话,罗耀听的明白,他是说余杰过去在共产党那边的一段经历,后来才加入特务处的,但凡有这样经历的,无论本事多高,在军统内都是不可能被信任和重用的。
也是变相的提醒他,做余杰的学生,可以,学习他的本事,也可以,但是不要跟着他混,那是没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