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胶片和照片。
回去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将照片上密码本内容誊写下来了,直接把照片拿出去,那不是等于是告诉别人,自己是从研究室手中偷拍来的吗?
抄录完了后,吹干墨迹,装订成册,去研译室找迟安。
“站长,这密码本哪来的?”迟安见到了密码本,很惊讶,作为熟悉日军密电通讯的人,他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本四位数字密码加减四位乱数本。
这当然是有价值的,但价值有多大,还有待商榷,因为一旦密码本被缴获,日军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替换掉使用过的密码本,重新编写密码。
不过,密码编写会遵循一定的脉络和规律,只要体系不变,那对掌握日军密电通讯的密码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这是我从特殊渠道搞到的,你先拿回去研究一下,仅限你一个人知道。”罗耀交代一声。
迟安将密码本郑重的抓在手中:“明白,站长。”
“关于日外交密电破译的进展如何了?”
“对于LA码,由于我们有大量的电文进行分析和比对,目前紧张顺利,大概再有一个月时间,就能彻底掌握。”迟安道,“而第二种外交密电码,需要大量的计算和不断地试验,目前进展还行,我把人分成两组,一组主攻LA码,一组则主要是对付第二种密码,而对日本陆军密电码通讯的破译工作则暂时处在停滞中。”
“不着急,一样一样来,咱们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罗耀勉励一声道。
“是,站长,没事儿,我就先去工作了。”迟安起身道,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耽搁,除了吃饭睡觉,他一心都扑在了密电码破译的工作上了,连家都很少回去,真的是把“兽医站”当成自己的家了。
这就是技术男的可爱之处。
罗耀只有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们工作生活无忧,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到他们。
……
罗耀想起了戴雨农把他叫过去,给他的警告,他还真放在心上了,为此,也去找陈宫澍请教过。
陈宫澍是河内行动的第一负责人,也是知道北川和“美人蕉”的一些情况的。
北川和“美人蕉”潜入山城是军统香港站方面获得的情报,具体是怎么得到的,罗耀并不清楚。
但空穴未必来风,既然有消息传过来,他还真就要认真对待。
北川和“美人蕉”是针对奥斯本来的,他们来山城,绝不会跟在香港的柳川一样,把人绑走。
一旦确定奥斯本在山城,他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相信戴雨农一定也把情况跟韦大铭沟通了,毕竟现在奥斯本处在他的保护当中,出了事儿,是要负责的。
现在看来,韦大铭把奥斯本从“密研组”挖了过去,倒是替他把“麻烦”接手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当然,北川的第二个目标,应该就是他跟宫慧了,只不过他跟宫慧的身份并没有暴露,日本人应该还不清楚在香港半岛酒店杀死柳川以及他两名手下的一男一女到底是谁。
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那就是奥斯本。
……
“兴姐,老师在家吗?”罗耀驱车,一个人前往老师余杰夫妻俩租住的小公寓,敲门后,开门是余杰的妻子兴姐。
跟着沈彧也叫习惯了。
“攸宁来了,快进来坐。”兴姐见到罗耀很开心,忙招呼一声,扭头冲着房间里喊了一声,“阿杰,攸宁来了。”
“听见了,我耳朵又不背!”余杰穿着短袖衬衣,踩着一双凉拖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整个人精神状态要比刚出望龙门看守所好多了。
“老师,您精神状态不错呀。”
“离开那个地方,自然好多了。”余杰呵呵一笑,他租的小公寓客厅不大,就摆放了一台沙发,招呼一声道,“坐。”
“我给你们泡茶。”
“兴姐,还是我来吧。”罗耀刚弯腰,马上直起身子。
“攸宁,你就别管了,让她泡茶去,我们师生正好有机会单独聊聊。”余杰伸手拦了一下道。
“是,老师。”罗耀恭敬的坐了下来。
“攸宁,我知道你有想去一线工作的想法,这一点我本来不赞同,但是经过这几天思考之后,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想让戴老板改变主意将你外放,估计很困难。”余杰说道。
“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我现在虽然恢复自由,但上面还没个说法,虽然河内行动失败我们有责任,可这种行动,从来就没有人能保证一定会成功,这个结局,其实早就注定了。”余杰道,他很清楚,行动失败未必比行动成功的结局要差。
行动成功,他和陈宫澍都成了军统的英雄,那还不得让戴雨农更加忌惮自己?
别看戴雨农用人不拘一格,可当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的时候,那他下起手来,那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手软的。
军统内,老资格的,敢冒头的,都被他摁下去了。
做人嘛,要看清形式,他又不能脱离军统,这一入军统,终身都是军统的人的话不是说说的。
“伴君如伴虎,戴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有些时候,你也需要把锋芒藏起来一些。”余杰告诫道。
“是,老师,我听您的。”
“你跟韦大铭的冲突到了哪一步了?”余杰问道。
“这个……”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既然不可调和,那就不必留情面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余杰道,“我不在山城,沈彧可以帮到你的。”
“老师的去向有着落了?”罗耀惊讶道。
“我过去不是干过汽修厂嘛,可能这一回要干回老本行了。”余杰自嘲的一笑说道。
“那师母呢?”
“等沈彧结婚后,跟我一块儿走。”余杰道。
“时间定了吗?”罗耀一阵默然。
“10号左右吧。”
“老师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您有什么需要和难处,别忘记跟学生说。”罗耀道。
“我会的。”余杰点了点头,“老陈比我先出来,还跟你住一块儿了,本来想去看看他的,可是我要是主动去找你,不合适,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他也快有新工作了。”
“陈叔也要走?”
“静海区的事情你难道没有听闻?”余杰反问一声。
“你是说静海区区长王天桓落水,进76号当了汉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