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暗的生灵

渐浮现身形。

    跟在他周围的还有七八位同样打扮的执法部执事。

    “詹姆斯。”

    “嗯？”

    “给我杯水喝。”

    “可以。”黑人大汉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杯装满清水的茶杯突兀出现，飘到了徐小鬼嘴边。

    “其实说真的，我真没有想到你们史者会背叛组织。”

    “要知道几百年来，你们使者算是我们组织最信任的人了。组织将所有的历史都交给你们编纂，回过头来你就这样对待组织？”

    “九泉之下，你该如何面对将你抚养成人的师傅？你不感到耻辱吗？”

    “没有耻辱，师傅也不会感到耻辱。我想他会为我骄傲的。”徐小鬼喝完水后，笑着道。

    “将史者一脉就此中断，你师傅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詹姆斯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何必呢？”

    “断我一脉，总比看着组织从此坠入深渊强得多。”

    “你作为执法部的部长，我想大概应该比我这个史者知道的多。”

    “组织内私心泛滥到何种程度，你不会不知道吧？”

    “哎。”詹姆斯摇摇头。

    他轻轻走到徐小鬼跟前，一张椅子出现在他的后方。

    詹姆斯轻轻地坐下，道:“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恶，几万年来这个问题有结果吗？”

    “没有。”詹姆斯轻轻地摇摇手指。

    “所以说神有了私心，并不一定会为恶！”

    “人性本就是自私的，我们都会有衣食住行，吃穿用住的需求，有为自己考虑的心，这无可厚非。”

    “谁能真正做到一心为公？”

    “所以事情的关键不是有没有私心，而是神会不会为恶！这才是关键。”

    “而我们组织内部的规定，已经十分明确地写明了一切为恶的确定方法和处罚条款，所以上帝会不会变成魔鬼，是我们执法部该操心的事情，而不是你们史者该操心的事情。”

    “你们史者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刺探情报和记录历史不就行了吗，何必要杞人忧天呢？”

    听完詹姆斯的一番话，徐小鬼严肃地摇摇头，道:“恕我不敢苟同。”

    “我是专职负责记录组织历史的史者，我以及我的师承曾无数次地见证过上帝是如何一步步蜕变成魔鬼的。”

    “我们都十分清楚要所有人一心为公是多么艰难和残酷的一件事。但这也是我们组织唯一能避免继续沉沦的唯一的方法。”

    “我明白你所说的法制的意义，内涵和作用。但这是适用于人类的法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一定完全合适。”

    “因为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实在是太庞大，太恐怖了。普通人有私心，或者犯罪，最多会危害到一个社区的面积，可我们一旦疯狂起来，那将是一出不可收拾的恶果。”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正因为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和权力是如此庞大，所以我们所受到的欲望的诱惑也同样是普通人的无数倍。”

    “然而我们身体和心理，并没有因为我们拥有庞大的力量而发生根本性的蜕变，所以我们在以普通人的躯体去面对如此迷人和唾手可得的欲望时，有几人能坚守住自己？”

    “假如坚守不住自己，吃下了第一口伊甸园的欲望苹果，人还能驾驭得了心中的那个魔鬼吗？”

    “至于您说的组织的规定和法令，真的能得到一丝不苟地完美执行吗？”

    “不要忘了，我们天生就是黑暗的生灵，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你又能逮得住几个悄无声息的扒手？”